第一百零二章緣到隨緣
伯焉在宴席之中,一直流連于蓮花公主身邊。
雖然蓮花公主身邊還有更加美如天仙的施子姑娘,但于此時的伯焉來說,眼中只有蓮花,像是著了迷,又像是真的一見而傾心。
當然伯焉一直混跡于吳都眾公子,對于接人待物自然也有一套,對越國相國文種也是十分尊重,嘴上沾蜜,自然也惹人喜歡。
可自從宴席結(jié)束就像消失一樣。
也在意自己吳國副使身份,屁顛屁顛兒的為蓮花公主駕著馬車,到是十分守信用,重諾言。
而且似乎也是在為吳國與越國交好而故意與蓮花公主交好。
“伯焉,你真的想成為我的馬夫嗎?難道你就不怕吳國使臣勝玉公主責怪,這宴席一散你就跟著我,似乎一點也不把勝玉公主放在眼里?!?br/>
馬車里的蓮花公主還是有些興奮,而且話語之間也并不反感,反而帶著一種欣賞。
剛才也喝了些酒,而且看著鬼面娃自己把自己喝醉了,以及其它公子那份熱情,心里十分舒爽。
“那當然了,我伯焉何許人,自小就懂列國之交,重信守諾,說過的話當然得守信了。
況且能做蓮花公主的馬夫,可不是誰都有此資格,那也是我伯焉幾世修得的福緣,自然要珍惜倍致?!?br/>
伯焉并不以做個馬夫為恥,反而也算是提得起,放得下之人,雖然與王侯世家相比還差那么一點尊貴。
可至少也是吳國太宰的公子,身份比普通權(quán)貴之家顯然要尊寵得多。
更難得他并不以此身份為榮,反而隨時可以低身為人,這就是他與眾不同,能夠成為蓮花公主馬夫,而且讓蓮花公主不反感的優(yōu)勢。
“算了,你既然對我如此有意,我卻也不能折你面子,你還是到馬車里來坐吧,讓他們趕。”
蓮花公主說完,一個紅衣侍女接過伯焉的馬鞭,惡狠狠的恨了伯焉一眼。
就怪伯焉搶了自己的事兒。
伯焉走進馬車,坐在蓮花公主對面,一臉帶笑,志得意滿。
“公主,今晚你喝了不少酒,若是不舒服可以躺下來,小子為你揉揉背?!?br/>
伯焉也是打蛇順棍,趁熱打鐵,很快進入一個角色,發(fā)揮他嘻皮笑臉的本色。
“哼,你給我坐老實點,今夜你沒聽文相國說嗎?
本公主生辰,也是王兄為我擇一個如意朗君之機。
你雖然也是貴為吳國太宰公子,可在這些人中,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蓮花公主一點也不羞澀,反而說得堂而皇之,女大該嫁,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之事。
“公主,你相不相信緣份?
我相信!
男女相遇,有時并不需要太多的交往,只需緣份到了就行。
若不然你的王兄又何必為你張羅。
而且我也相信鬼面娃,你我初次相見,他就算過我與你有緣。
所以我雖然自知,但我卻并不氣餒。
你知道嗎?
當初確定吳國使臣出使越國就是鬼面娃的主意,并非什么公子波的主意。
由勝玉公主為吳國大使,而我與化蝶為副使,算是禮數(shù)相當,卻也隱含它義。
鬼面娃雖然年少,可做事從來都謀算在前。
此次鬼面娃是算好我與公主有緣,這才如此安排。
若不然隨便讓吳王三個公子出使,也該不到我伯焉來越國與公主相識。
所以,這就是緣份。”
伯焉對王禪是十分信任,此時把王禪抬出來,自然是給自己打氣了。
也給自己追求蓮花公主找到一個讓人不可推辭的理由,那就是天意。
他也知道在這一眾公子哥里,論身份,他比不上公子勝。
公子勝是當今楚王的堂兄弟,而且還是前楚國太子建的兒子,與蓮花公主到是身份相當。
而且還有那個齊國、衛(wèi)國以及其它列國的公子,都是非富即貴。
伯焉在吳都尚有些名氣,也算一方名公子,可來到越國,就算不得什么人物了。
“你說的我都是早知道了,若不然你此時也不會坐在我面前了。
聽說鬼面娃能卜會算,可他今晚為何自己把自己喝醉。
而且我看他與墨翟認識,兩人似乎很合得來。
其它公子都盯著我,讓我難受死了,只有他們兩人只盯著酒樽,連正眼都不看我?!?br/>
蓮花公主說完,臉上也是泛著紅韻,似乎對伯焉剛才的話十分認同,也算給伯焉更大的勇氣。
“鬼面娃是怕我身邊的化蝶,所以他不敢看你。
不過這小子還算地道,不僅讓我出使越國,今天還讓我提前知道你來行刺。
他都已經(jīng)算好我與你有緣,所以才會有心成全于你我?!?br/>
伯焉還是有些自得,可他卻不知道其實王禪喝醉也是有目的的,并非一味想著逃避。
王禪知道如此多的公子哥都想娶蓮花公主,而且在宴席之中蓮花公主似乎對他十分推崇。
所以自然會成為其它公子哥的假想敵,所以王禪故意把自己喝醉,只是意在惑敵而已,不想伯焉有心求偶,才如此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而且王禪還有另一層顧忌,那就是墨翟。
以墨翟的儒雅風流,自然能入得越王勾踐的法眼,在一眾公子之中也算是鶴立雞群,十分耀眼。
越國若采用當初伍子胥的主意遠交之,而近攻之,若要結(jié)盟自然會擇身處北方的宋國。
在北方諸國之中,晉國一支扶持于吳國,列國皆知,也是吳國興盛的一個原因,旨在牽制于楚國。
所以晉國此次連使臣都未派一個,由此可見其并不看好越國。
而齊國略偏,雖然二百多年前也是列國中十分強悍的列國,也是第一個稱霸的諸侯,可兩國相距較遠,若是有戰(zhàn)事,卻也幫不上忙,所以齊國也只派了一個普通權(quán)貴公子,這就說明齊國也一時看不中越國。
然而夾在中間的宋國則是一個不錯的跳板。
若越王勾踐一心圖強,那么與宋國交好,不僅可以夾擊吳國,而且若有一日越王勾踐能滅了吳國,那宋國就是他北上爭霸的最好支撐。
若越王勾踐知道勝玉與墨翟之事,那么越王勾踐選取墨翟的可能性就會增加。
若選墨翟為蓮花公主佳婿,對于性格剛烈的勝玉來說,又將如何,這才是王禪該考慮的。
而墨翟一直主張止戰(zhàn)兼愛,始終把列國大義置于個人利益之前,為保吳越不戰(zhàn),他又將如何?
蓮花公主此時臉色有些憂郁,看著伯焉十分真誠的目光,心里還是多添了一份喜歡,又多添了一份憂慮。
“伯焉,若我王兄選擇讓我嫁給他人,你說你喜歡于你,那你又會如何?”
蓮花公主轉(zhuǎn)了個身,坐到伯焉的一側(cè),兩人相互依偎。
雖然她與伯焉才相見一日,而且一見面就是打斗,可于蓮花公主來說。
伯焉是最真誠的一個,說話從來也不掩飾,況且直言喜歡,這種直爽在王侯世家來說,十分難得。
更難得的是,蓮花公主也相信王禪的卜算之能。
畢竟王禪一路走來的計謀,有如神助,就像是能預(yù)測未來一樣,所有事都算無紕漏。
“所以我要跟緊了你,這幾天我都會跟著你,保護你。
若是你王兄選了他人,我自然也不能改變,可若你也喜歡于我,我自然有辦法。
我可以帶你逃出越國,去周游列國,我就不相信大周天下,也不完全是你父兄說了算了。”
伯焉語氣堅決,看著蓮花公主,并不像是說假話。
“伯焉,你真舍得為了我,不做你的太宰公子,不享受在吳國的榮華富貴,放棄你現(xiàn)在的尊寵,與我一起遠游列國嗎?”
蓮花公主此時還是有些心動,于她而言早就厭倦了王侯世家的生活,總幻想著跟著自己的白馬王子遠游列國。
而且此次越王勾踐把她的姻事與列國之交牽連,實際上是把她作為一個越國的籌碼,她臉上保持著一個公主的矜持,可內(nèi)心里卻是無比反抗的。
而遇到伯焉如此不拘一格,雖然說起來胸無大志,卻句句真心,比那些為利益而追求她的虛偽的公子要真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