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兄弟決裂
公子波的府邸,同樣的三張小桌子,同樣的圍著一個大火爐,沒有侍女,沒有下人。
人并不多,只有三人。
主人當然是吳王大公子波,主客卻是越國美女施子小姐。
而唯一的陪客卻是吳王二公子山。
“大哥,為何今日如此興致,竟然邀得施子小姐來陪,小弟也是受寵若驚?!?br/>
公子山還是有些意外,雖然坐的客位,卻也把自己當成主客。
他自從靜妃處知道王后推薦公子波為太子之后,一直想找機會除掉這個眼前礙事的大哥。
可后來又聽說王后被囚,所以一直不敢亂動。
再者當時幽冥尊主還有幽劍及幽幽都遠在越都,他也沒有了把持。
一直到現在鬼谷王禪的死訊傳至吳都,他才慢慢又恢復殺機。
更重要的是幽冥尊主已經回到吳都,一切都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而公子波呢,似乎覺得順理成章,午時與太宰伯否一席談話,讓他痛下決心,在公子山面前,也表現也幾分太子之威了。
“二弟,施子小姐從越都回來,風撲塵塵,我兄弟該宴請施子小姐。
只是大哥一直忙于公務,所以才緩了幾天,二弟是怪哥哥不體貼施子小姐勞苦嗎?”
公子波此時畢竟是主,卻甘于居于客位,與公子山一樣,甘做陪客。
由此可見,其不僅志于吳國太子,而且于施子小姐,也從來沒有相讓之意。
“原來如此,不知施子小姐此行可有收獲?”
公子山還是專注于施子,因為施子今天的妝容,十分恬靜,有若遠離人間煙火的仙子,十分淡然。
而且一直保持著一種自然而然的微笑,眉宇之間卻透著萬種風情,讓人欲罷不能。
“謝大公子掂記,也謝二公子垂詢。
此次越都慶祝越國蓮花公主生辰,小女只是隨波逐流,徒增傷感而已,并無所獲。
尚不及與二位公子飲酒作樂,以怡這冬日之景?!?br/>
施子回到吳都也有幾日,一直在繡花村里陪著繡花娘,把所有的情傷都化作一縷冬水,帶著那寒意,漸漸流去。
鬼谷王禪一直未再出現,讓她的擔憂越發(fā)更甚,所幸得勝玉公主透露,這才把這傷情化作暖流,人看起來也婉約許多。
而她入吳境之時夫差公子邀她小駐,她也都婉言謝絕,似乎也在有意回避,卻也無可回避。
而來到吳都,也想小飲以解傷懷,而傷情卻又變成更為的憂慮。
所以才應公子波之邀前來赴宴,未曾想此宴僅三人,心里也慢慢明了。
而說話也并不拘緊,十分隨意,在公子波與公子山之間游刃有余,反而帶著一絲魅惑。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喝一杯再敘如何?”
公子波也適時舉樽。
公子山一看,也并不反對盡飲一樽。
誰會在意與沉魚落雁的施子小姐飲酒呢?
就算是飲此一杯而命喪黃泉也會在所不辭。
“痛快,今日有幸有施子小姐與二弟陪飲,實在痛快之至?!?br/>
公子波一樽下肚也是十分自得,江山美人似乎盡在懷中。
“大公子,聽說王后十分在意于你,況且吳越之間,似乎有些不愉快,你還是少飲一些,免得誤了國事?!?br/>
施子意在提醒于公子波,像是也覺得公子波就是太子一樣。
“施子小姐,大哥酒量非凡,武技更是不一般,何必為他擔心,只需盡飲就是。”
公子山有些吃醋,干的同樣的酒,為何施子不問他,而偏偏擔心公子波,這讓他心里極不舒服。
“二弟,施子小姐識大體,自然也擔心于你,不過今日我倆兄弟在此,就不必在意了。”
公子波說完,也給公子山親斟一樽。
“得大哥抬舉,今日小弟就暫且不記國事,陪施子小姐觀月飲酒,與大哥奉陪到底?!?br/>
公子山說完,舉起酒樽敬公子波。
公子波也是微微一笑舉樽與公子山一碰,兄弟兩人同飲一樽。
“難得你兄弟二人如此和睦,小女不知可否為兩位公子彈奏一曲以助雅興。
“那當然受之不恭了,有請施子小姐?!?br/>
公子波說完,已有下人置好琴臺,正好在施子坐位之后。
一直保持著與兄弟兩人同樣的距離。
“大哥,這些年也未見你教弟弟武技,不若你應著施子小姐琴聲舞劍一曲如何,也讓弟弟長長見識。”
公子山語氣里透著一股不屑,話卻說得十分尊重。
“既然二弟有此心意,做大哥的焉能不讓弟弟如愿。
拿我的劍來,我就隨施子小姐伴劍一曲?!?br/>
公子波雖然對公子山毫不退讓,可對施子小姐卻不敢爭先,只能說自己陪施子小姐曲聲伴劍。
施子焉然一笑,卻是對著兄弟二人。
琴聲響起,公子波也隨曲而舞,到像是反了過來,客人變成主人,而主人變成客人一樣。
公子山臉色凝重,聽著施子小姐的琴聲,心里的怨氣是無法抑止。
但臉上卻還是透著微笑,看著施子小姐玉指輕拂,點點旋律人指尖發(fā)出,像是秋雨一樣,輕輕落在離愁人的心口,此愁難忘,又添新愁。
公子山卻是聽得入迷,像是變了一個味一樣,心里充滿著幻想,一切盡在掌握。
而公子波呢,則賣力舞著劍,劍姿也十分優(yōu)雅,卻與樂曲有些不符,像是一個憋足的鴨子要隨著雞一節(jié)奏在蹦跳一樣。
施子臉帶愁緒,心頭間盡是鬼谷王禪那壞壞的笑臉,還有南海婆婆那隨蔭的臉,繼而又是夫差公子雄健的身姿。
一時之間,任手指如何跳動也不能減緩半分憂慮與愁緒。
她不敢怪罪南海婆婆,因為她自己知道她們那一層不可解的關系,可她卻容不下眼前對鬼谷王禪如此仇恨的人。
她了解公子波,更對公子山熟悉無比,無論什么,都難與比得上鬼谷王禪。
她痛恨自己的命,也痛恨這一切時勢,讓她不得而已。
琴聲時而憂怨時而激昂,像是一條隨波逐流的小船。
身不由己,但卻不阻波浪的沖擊,有的時候命運也會如此,欲靜而動,欲止而發(fā)。
憂怨的琴聲如同一滴一滴淚水滴在心頭,發(fā)出讓人難與理解的傷聲。
而公子山卻在自得的拍著掌和著聲,公子波在盡情的賣弄著武技劍法,月光臨時,古琴親過一點寒光,卻是施子的眼淚。
公子波收劍而立,看了看施子小姐,親扶施子小姐再次入坐。
“施子小姐,為何如此悲傷,難道我與大哥之情難與融化施子小姐冰寒之心嗎?”
公子山見施子撫琴的同時,眼淚卻在月光之下滴落,也算體貼入微。
“還請大公子、二公子見諒,小女只是在此寒光之下撫琴,略感傷懷。
小女生于貧苦之家,受盡冷落,有的時候也會回想此生,所以感懷之時竟也有些情不自禁?!?br/>
“二弟,這就是你不懂音律之故了,施子小姐以情撫琴,自然情融于琴,才會讓我兄弟倆人聽到如此天籟之音,你該敬施子小姐,而不是如此無禮?!?br/>
公子山一聽,也站起身來,親自為施子斟滿一樽酒,再舉樽相敬。
“施子小姐,是在下不懂音律,還望施子小姐見諒?!?br/>
公子山到是真心實意,也體現君子之范。
“小女實受之不起,山公子賢名在外,自然懂小女琴中之意。
寒光雖冷,卻是只待知音之人,山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有時機,小女還要親向山公子請教。
小女在此謝過山公子。”
公子山一聽,到也十分自得。
而公子波則有些難堪了。
三人再次歸坐,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一時之間就像是施子的美麗讓兩人凝固一樣。
“為何二位公子此時又不再言語,難道是因為小女在此的原故。
若無說處,不若說一說此時吳國上下牽掛的太子之選,不知兩位公子作何之想?”
兄弟二人在施子面前都放不開,而施子像是一個解扣人一樣,卻一點一點拔除兩人僅存的虛偽。
“不錯,二弟,現如今我吳國在父王及三位吳國重臣的治下,國強而民富,太子之選也有些時日。
借此機會,在施子面前,想來二弟也不會謙讓,不若就由二弟先說一說對太子之選的意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