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案情分析
　　
　　“小公子，今日李相之題是否已考慮清楚了？”
　　
　　趙伯知道小孩子好忘事，經(jīng)翠花樓一事，此時小王禪依然還在興奮之中，所以怕他忘了來鎮(zhèn)上的正事。
　　
　　“趙爺爺，我不會忘了今天來鎮(zhèn)上的目的的，剛才你看這七個無辜者，他們妄死，這作惡之人算是十惡不赦了，這就是惡了吧？”
　　
　　趙伯一笑，搖了搖頭，并不言語。
　　
　　王禪一看，明白趙伯還有高見，只是如此搖頭，定然是要自己再思慮思慮。
　　
　　可王禪只知死者無辜，就依此斷定行兇者是惡人，這該是常規(guī)，至于其它王禪一時也說不上來。
　　
　　“趙爺爺，你覺得殺人者還會是好人嗎？”
　　
　　小王禪不是正問，而是反問，這讓趙伯也不得不回答他的話。
　　
　　若是不回答，那就是默認(rèn)，殺人者是好人，這有違常理。
　　
　　可要確認(rèn)一個人是否好人，這其中之理，并非一言可蔽之。
　　
　　“好與壞此時還很難說，這七個人之死，行兇之人未必有錯。
　　
　　江湖之中靠此營生的人很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其行徑只是一種契約，并無善惡之分。
　　
　　若要說惡，自然只在出此謀之人。”
　　
　　趙伯也不便多加分析，只想讓王禪知道這其中之意就可以，并不想讓他追根刨底。
　　
　　“哦，這大周天下竟然還有如此職業(yè)，到是新奇，以殺人為職業(yè)。正所謂鳥為財亡，人為財死，可能就是這個道理?！?br/>　　
　　王禪邊說邊偷偷瞄著趙伯，在他心里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趙伯曾經(jīng)有可能就是這一行當(dāng)之人，所以才能此中行當(dāng)了如指掌。
　　
　　“你不用如此看我，我都已是七十古稀之年的人了，經(jīng)歷多一些自然就會知道，知道的人也并非就是此行當(dāng)之人。
　　
　　你自小熟悉卜算之術(shù)，難道你也自認(rèn)為自己是神仙不成？
　　
　　若說這大周列國的行當(dāng)，等你長大以后，你自然也需熟悉，殺手、妓女、說客、門徒，還有很多。
　　
　　正是上下各九流，也就組成這個大周天下的江湖世界?！?br/>　　
　　趙伯也是有些自嘲，而且所說也是要讓王禪知道他年歲尚小，不懂的東西還多了去。
　　
　　同時也感嘆江湖復(fù)雜，人心不古。
　　
　　“禪兒受教了，趙爺爺，不若你就給我講講今天所說的下九流中的殺手與妓女如何？“
　　
　　王禪到是十分好奇，畢竟只有知道這兩行，才能真正了解這個案子。
　　
　　趙伯一看，微微一笑道：“這妓院之所以存在也是由于富人需求，貧家子女往往走投無路，被逼無奈才會走上此行。
　　
　　有需求，自然會有人去做。
　　
　　可這些需求正是富貴權(quán)勢之人，所以所謂下九流之說，其實也是服務(wù)于上九流之人。
　　
　　妓女賣身，殺手賣命，只是買賣而已，慢慢的就形成一個行當(dāng)，也是一種謀生的手段?！?br/>　　
　　王禪聽得有些迷糊，可卻也不想再問，因為他看見趙伯說起這些事，已經(jīng)臉上帶著一股憤怒與同情。
　　
　　王禪知道這是對貧富之別的一種反抗，富貴之家心術(shù)不正，才會有這些下流勾當(dāng)。
　　
　　可富人權(quán)貴卻從來也看不起，為他們實現(xiàn)下流勾當(dāng)?shù)娜耍X得他們所作所為，十分下流。
　　
　　疏不知，這些所謂的下流人物，其實只是憑自己的本事在混口飯吃。
　　
　　反而這些心術(shù)不正之人，從來也不會為自己的下流行徑感到下流，這正是錯宗復(fù)雜的大周社會的病癥所在。
　　
　　“趙爺爺，你看這就是張府的后院，為何他家的翠花樓被燒死七人，張家一族卻無人在場，難道他們不知道？
　　
　　還是知道了也不聲張？這又會是什么意思？”
　　
　　王禪連問幾個問題，卻是一時跳不出這翠花樓殺人走水一案，讓趙伯也是好生為難。
　　
　　他本來就不想王禪趟這混水，可王禪還是趟了。
　　
　　現(xiàn)在連拋三個問題，說明他一直未真正放下這一起兇案，讓趙伯都不知如何回答。
　　
　　“小公子，此事涉及甚廣，四大家族之中王氏一族逃不脫干系，劉氏一族更是顯而易見，而張氏那就不用說了。
　　
　　你的三個問題，還是等回到府上，你自行捉摸吧。
　　
　　至于今日來此，還是以你的考驗為主，難道你現(xiàn)在不想完成李相國的考驗嗎？”
　　
　　王禪一想，也對。
　　
　　這翠花樓一案始終會由官驛的人來處置，而現(xiàn)在官驛里最在的官就是李悝，若他想知道此案進(jìn)展，倒不成問題，現(xiàn)在為今之計，還是完成考驗，再得一本古書。
　　
　　這個時辰也和昨天一樣，但今天的街上卻十分忙碌，行人匆匆，似乎意示著有大事將要發(fā)生。
　　
　　翠花樓的七個尸身應(yīng)該已抬至官驛，所以此時軍馬也是跑得急。
　　
　　但王禪看來似乎這些軍馬，卻又與官驛的不同，心里有惑，可又不敢再問。
　　
　　趙伯見這些官馬，也是心生憂慮，顯然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
　　
　　“趙爺爺，你覺得剛才那里正又是善是惡？
　　
　　以他之能當(dāng)是能看出此七人非被火燒死，但他開始卻一口認(rèn)定七人是意外被火燒死。
　　
　　而且我說及老鴇不在其中，他也聽而不聞，這是為何？”
　　
　　看來今日王禪是難與放下此案，所以縱然現(xiàn)在問起趙伯善惡由來，也是把案中之人帶出來問。
　　
　　“這個里正姓渾，叫渾輝子，來此鎮(zhèn)也有些年頭了。
　　
　　他的里正也當(dāng)了十幾年，管理虎踞鎮(zhèn)也深得四大家族的認(rèn)可。
　　
　　剛才你所問，并非可用善惡來定。
　　
　　依他之能，自然也知道此案會涉及三大家族，所以謹(jǐn)慎從事，想大事化小，不影響三大家族的關(guān)系，維持虎踞鎮(zhèn)百年來的穩(wěn)定，也并非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