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庭院之中,約莫已經(jīng)晌午了。到了庭院中,見眾人都去吃飯了,獨余安溪在門口站著,見我來了,忙跑過來。
她掃了眼我全身,又前前后后的端詳著,才問道:“沒事吧?”我看向里面,道:“你怎么不去吃飯?你不是不知,這里但凡慢了一些,就沒有吃的了?!?br/> 她看似怒了,實則仍溫柔道:“你不回來,我如何吃得下。”我看著她,心里確有對自己妹妹的感覺。
我拉著她進去,她噓了一聲,道:“那掌事見你去了,到午飯時便叫我到時領(lǐng)你去另一個房間,她說她已布置好菜肴。”
我心里冷笑著,想著她應是見我被公子叫去,怕是想著我又要去往切雪紡,有利可圖。我才想著喚末生和奉之,不想才踏進房間,便見到他們已坐在里面。
我瞧了眼安溪,她見我看向她,臉紅了一陣,未望向我。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只笑笑,未說話。
末生見我笑,先將飯盛好,筷子遞于我們,問道:“顧姑娘可是有什么好消息?”我瞥了眼奉之,末生當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道:“我明白事情輕重,還未與奉之提過,但我認為,可與他商討?!?br/> 奉之聽完,道:“看公子將姑娘尋去,如今末生于我是兄弟,無論什么情況,我自不會泄露半句?!?br/> 我將原委道出,只是未說出他們的身份。我道:“后日一早便要從各院送去各個地方人,這是我們唯一逃生的機會,只是,我不清楚具體的青樓或是酒莊?!?br/> 我見奉之低著頭思考什么,道:“姑娘,若是你知道線路或是具體的位置,能有幾分把握救出我們?”
我看著他,估算著我自己心里的計劃,無論是祈都或是京城,我應該都有把握。我抬頭道:“祈都,我有九成把握,京城,我有六分把握。”
之所以京城如此,全因了想起那個閣主,若是進去環(huán)采閣或是其他酒莊青樓,我都可以將自己對環(huán)采閣或是其他青樓的了解讓自己可以逃出去,但若是遇到那個閣主,不知會發(fā)生何事。
他聽完我說,臉色突有喜意,道:“既如此,我也不必隱瞞,我本是西域人,八年前,也就是十五歲時來到京城,我是一個貴族的侍從,可當來時,因朝廷糾葛,我和我家公子遇暗算,我一直尋找公子,不想后來遇月鎮(zhèn)之變,流落至此已有兩年?!?br/> 我聽完他說,發(fā)現(xiàn)他有所隱瞞,算一算時間線是不對的,他不可能找尋他家公子八年之久,那么這六年,他去了哪兒?且一個貴族,是不可能在叛亂之災來到京城。
他繼續(xù)道:“只怨我太懦弱無能,不能逃出去,但前幾月有一次我去整理那位公子的書籍,偶然翻到地圖,我便將它暗暗記下畫了下來?!?br/> 我見他面有悔意,且語氣誠懇,便問道:“此行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你家公子不知音訊,你如何尋他?”
他看向我,堅定道:“我知你們并非常人,尤其是公子三番叫姑娘,再看末生和另一位姑娘舉止言談并非平常百姓,只能寄希望于你們,望你此行若是不能救我出去,也望尋到我家公子,向他報信,說他的家人十分掛念?!?br/> 我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你對你家公子必是知曉了他的在處,我答應你。”
他出門去,不一會兒拿了張圖紙來,道:“每院的名單都是掌事定的,如果你想出去,只得從掌事下手?!?br/> 我點點頭,道:“在我去之前,你將你家公子的名字、住處都告知我,我必完成你的心愿?!?br/> 他應了聲,道:“你且先想好辦法,到時自然會告知姑娘?!?br/> 到了晚上,我看了地圖,見去往祈都有薺青樓,許許多多的酒莊、客棧和青樓。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我去尋掌事,將平時與她的三倍銀子遞與她,她滿臉笑意,卻假意推開銀子,看向我,道:“姑娘這是做什么?”
我笑道:“掌事知道,近日公子對我十分器重,銀子自然多了些,我只望掌事幫個忙?!彼褜y子放入袖中,道:“太難的,我可做不來?!?br/> 我笑笑,道:“自然是簡單的,我有個妹妹,掌事也知道,其實掌事不知,她并非我的親妹妹,也只是半路結(jié)識,這姑娘身體虛弱,近日似乎又染了風寒。我照顧她,實在麻煩的緊,銀子也要與掌事分而共之,多一個人,自然是不好?!?br/> 她似乎懂了我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我接話道:“不如掌事趁這次將她送出去。”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恢復平常,道:“姑娘不愧是成大事之人,不拘于小節(jié),做事就是爽快?!蔽尹c點頭,笑道:“往后受到公子的器重,自然不會忘了掌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