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天降,粹不及防之下,將正在進攻宋江殘余力量的官兵士卒射個正著。
撲哧”、“撲哧”的聲音,在此刻聽來是這般的刺耳,呂振見手下士卒被射翻不少,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哪來的箭,哪里在射箭,tmd,誰下令放的箭,沒看見都是射的自己人嗎!”
只是任憑呂振如何嘶吼,箭雨依然是一波一波地從天而降,將官兵原本還算嚴密的包圍圈漸漸地變得稀薄,乃至出現(xiàn)了缺口。
呂振看的是目眥俱裂,雙目流血,這些最后時刻圍殺宋江的士卒,可不是紀安邦的手下,都是他呂振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如今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干掉,他的心痛可想而知。
“賈居信,你tmd不是什么小張良嗎?你tnd都干了些什么?”呂振自是知道鄔長和賈居信躲在哪里,眼見傷亡大到讓他心里流血,不由自主地朝著他們躲藏的方向發(fā)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
“他們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不轉(zhuǎn)過身來,會死的非常難看!”
“什么!”呂振猛地轉(zhuǎn)過身來,赤紅的雙眼中噴出仇恨的怒火,“是你!白天讓你跑了,現(xiàn)在別想跑!”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王寅,呂振手中的竹節(jié)槍直接就像毒蛇一般,朝王寅刺去。
“來的好!”王寅那日見呂振耀武揚威,卻沒有機會與呂振一較高下,心中早已憋了口氣,此時交手自是全然不在留手,一條鋼槍不離呂振周身要害,定要將他斃于槍下,呂振怒火攻心,已經(jīng)是不知道什么是兇險,什么是防守,全部都是進手招數(shù),加之竹節(jié)槍變幻莫測,足以是王寅的好對手,只是呂振指揮作戰(zhàn)半日,氣力消耗不少,眼下全靠著一股怒氣與王寅交手,堪堪敵住。
相比于與呂振怒火中燒下的失態(tài),賈居信就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籌謀居然會失敗,平日里智珠在握的云淡風清,早已無法在他身上看到,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在最得意的領域被人生生擊破后的失魂落魄,用來裝模作樣的羽扇不知被丟到了哪里,在突如其來的箭雨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無力起身,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在這個關頭,反倒是鄔長比任何人都來的鎮(zhèn)定,對于這種靠著抱高衙內(nèi)大腿上位的人來說,怕死也許是一種天生的本能反應,在第一波箭雨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一股腦爬了起來,眼中全是驚疑不定的神色,待呂振的吼聲響起,他就已經(jīng)知道,再不跑的話恐怕真要把命留下了。
“自己小命要緊!”這是鄔長唯一的念頭,在這個念頭的驅(qū)使下,他哪里還會顧及呂振、紀安邦這些人,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用來替他保命的,能為他鄔大爺而死,是他們的榮幸!只是在他的目光掃到失魂落魄般的賈居信時,終究難免遲疑了一下,有勇力的打手好找,似賈居信能為他所用的智謀之士可就難找了,略一遲疑,還是吩咐手下,“帶上賈先生,速速返回云安!”說完,狠狠地一抽戰(zhàn)馬,頭也不回地跑了。
鄔長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怕死,才讓他堪堪逃過眼前這一劫,若在慢上一會,就算他有逃命之心,怕也沒有逃命之力了。
一家憂來一家喜,宋江也好,晁蓋也好,他們都敢發(fā)誓,這一夜是他們這輩子都沒有經(jīng)歷過的,心情往復就如同坐過山車一般,此起彼伏,時而漫步云端,時而墜下深淵,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箭雨突襲,官兵應聲而倒,晁蓋是大喜過望,直接大聲嚷道:“梁山李俊辰頭領帶兵來救咱們啦,活路就在眼前,都隨我殺?。 边@生路突現(xiàn)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好像吃了靈丹妙藥一般,身上突然就有無窮盡的力量,在晁蓋的帶領下,又一次沖殺了起來。
官兵終究還是潰敗了,無論他們在怎么擅長打內(nèi)戰(zhàn),但他們終究還是一支只能打順風仗的隊伍,原先靠著賈居信的籌謀,自是威不可擋,能壓得晁蓋、宋江等人喘不過氣來,只是一旦籌謀被打破,那么他們立刻就恢復了原樣,大面積地潰敗起來,很容易就被晁蓋等人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