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甚至整節(jié)課都有氣無力。
上課期間,他還時不時幽怨看寧渺渺一眼，活像是個被負心漢辜負的小可憐。
但寧渺渺不為所動。
她本來以為經(jīng)過這么一遭，小虎牙怎么都會走了,結(jié)果反而出乎她的預(yù)料，小虎牙好像還跟她杠上了：“我今天也不找種植師了，我就要從你口中得知答案?！?br/>
寧渺渺：“？”
她本意是想氣走這個小尾巴，結(jié)果小尾巴反而把她給黏上了？
寧渺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平時除了跟著她一塊兒，但其實更注意的還是洛黎他們。
這一次三軍的參觀學(xué)習(xí)時間是一周,相當于跟他們同時上一周的課。
至于選修課，他們也可以選自己喜歡的上。
但是……
寧渺渺無奈：“你跟著我干什么？不去上課？”
“你不也不去上課？”小虎牙理直氣壯。
寧渺渺心中懷疑加深,她挑眉：“哦，那我回宿舍，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回宿舍？”小虎牙眼神飄了一下,然后堅定,“我送你去,送完你我再去上課。”
“好吧?！睂幟烀煲膊辉谝?她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休息休息?！?br/>
“那等會兒的主修課我給你占位置。”小虎牙很主動。
寧渺渺隨意嗯了一聲,任由他跟著一起去了宿舍，她能進宿舍，小虎牙當然不行,于是就只能被攔在外面。
看著寧渺渺上了宿舍,似乎并沒有要去其他地方的樣子,小虎牙眼中閃過疑惑。
難道他猜錯了？
是他們故意誤導(dǎo)他？
但是那幾個人也不像啊！
要不要再堅持一下？
就算不是她,但是他現(xiàn)在在班上唯一可以說是關(guān)系好一點的人也只有她了吧？也不是不可以問一下,也許能從她口中得知答案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小虎牙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然后回神，一看時間，臉色一變，趕緊踩著飛行器回去上課了。
也就是在他走了之后幾分鐘，寧渺渺下樓來了。
她也不知道小虎牙盯上她是巧合還是故意，但她也不會拖自己后腿。
反正在她看來，至少現(xiàn)在她不能暴露出來。
如果要被知道，那就等到他們快走的時候再說吧。
那個時候他們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問幾句，不會出現(xiàn)她可能會被人纏住的可能。
她能對本校的老師和學(xué)生放心，但她也知道那是因為她就在校內(nèi)。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轉(zhuǎn)學(xué)走，他們都不著急。
但三軍的學(xué)生不一樣。
雖然這么說起來可能像是寧渺渺太過自信，但是她看得出來，三軍的學(xué)生來的很大一個原因是想要爭取她。
那么相應(yīng)的，三軍的人就不會太委婉。
一想到可能到來的麻煩，寧渺渺就是一個激靈。
趁著小虎牙去上課，她趕緊往校長那邊去了。
寧渺渺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那一片貓薄荷地里面有三個人影。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三個校長嗎？
三個校長都戴著隔絕氣味的頭盔，防護措施做得很好，就是三個人好像在說什么。
寧渺渺進去的時候看到校長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們繼續(xù)低頭，一邊走一邊看，時不時還偶爾互相交流一下。
等到走近，寧渺渺才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于副校長：“這個也發(fā)芽了，這個也順利發(fā)芽了！”
石副校長：“剛才我們走過的這一片都發(fā)芽了，后面的繼續(xù)看看?！?br/>
魏校長：“這都有一千多顆了吧，還剩下的那一點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問題了，這存活率太高了?！?br/>
石副校長：“不愧是我們一軍的學(xué)生?！?br/>
于副校長：“這是好事嘛。”
魏校長嘆息：“我就是怕她壓力大。”
于副校長：“那就問問她唄?！?br/>
正好他們話音落的時候，寧渺渺到了他們旁邊。
于是于副校長轉(zhuǎn)頭看寧渺渺，笑著問：“渺渺小同學(xué)，你覺得怎么樣？”
寧渺渺：“??？”
她的茫然太明顯，于副校長笑瞇瞇：“你怎么忽然種這么多貓薄荷了？會不會覺得壓力大？其實你的身體最重要，如果覺得有壓力，可以隨時停下的?！?br/>
“我沒有什么壓力?！睂幟烀鞊u搖頭。
她唯一的苦惱大概就是在這邊耗費了太多時間吧？
但是這話也不好說啊。
寧渺渺想著，就聽到于副校長問：“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還真的沒有什么問題啊。
寧渺渺茫然搖頭，忽然想到什么，問：“對了，綜合大學(xué)和四軍那邊的學(xué)生是不是也要來？他們多久來？”
“下周綜合大學(xué)就會來?！庇诟毙ｉL嘖了一聲，他牙酸，“這些人就是不放棄。”
“也都是好奇吧?！睂幟烀煜肓讼耄叭绻渌虑槊ν炅?，和他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呀。”
“那得要多少？”于副校長嘀嘀咕咕，“他們那群牲口，要的肯定不少?！?br/>
“他們要的少不少，和我們給的多不多沒有什么必定關(guān)系嘛。”寧渺渺笑了笑，“我只是不太喜歡有人會纏著我問什么問題，所以才想避開的。但是其實要說起來，幾所軍校都是一樣的，大家以后都是一起上戰(zhàn)場的戰(zhàn)友。”
“好！”石副校長忽然喝彩，“看你弱不拉幾的，這想法倒是好！”
于副校長眼角抽搐：“……你會不會夸人？”
石副校長還不樂意：“我怎么不會夸人了？我這不就是在夸她？”
于副校長：“……”
寧渺渺沒忍住，被逗樂了。
于副校長干脆拉著石副校長走了：“走走走，不是還沒數(shù)完嗎？”
“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晚點再說又沒有關(guān)系?！?br/>
眼看兩人越走越遠，魏校長忽然說：“其實對于我們來說，讓你承擔(dān)了這么大的壓力，心里頭還挺愧疚的?！?br/>
“嗯？”寧渺渺覺得自己不太明白魏校長的意思，她想了想，說，“可是你們讓其他學(xué)校的同學(xué)來，肯定也是沒辦法攔住了才會讓他們來啊。再說了，你們能夠讓那些老師不來，也沒有直接將我的身份告訴他們，已經(jīng)很好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蔽盒ｉL沒想到寧渺渺理解到另外一邊去了，他哭笑不得，“我說的是，讓你這么整天在這里種貓薄荷?！?br/>
“哦哦哦?！睂幟烀齑_實沒想到這一方面去，因為……“這對我來說不是壓力啊?！?br/>
“我的目標是賺一顆星球?！睂幟烀礻种割^，“星球好貴的，所以我要努力賺錢。那我最能賺錢的手段不就是貓薄荷？所以我當然要努力種貓薄荷了?！?br/>
“再說了，我更喜歡和平的生活，最好是有一天，沒有人再缺少貓薄荷，貓薄荷可以作為一種觀賞植物放在家里，而不是救人命的東西?！?br/>
那樣她就可以圓滿成功回去隱居了！
勢必要把隱居刻在心底！
寧渺渺認為自己就是隨意說出來自己的（一半）目標，魏校長卻很受震動。
他喃喃：“你想的……太……太……”
他一時間都找不到詞語去形容。
寧渺渺眨眨眼，她忽然笑著說：“可是校長不是說過了，我是最有希望的人嗎？”
魏校長恍惚。
寧渺渺已經(jīng)大致看完，她新種下的那些種子都情況不錯，她一路走過去，一手拎著水壺灑水，實則在精準控制妖力下落。
那邊魏校長也沒有失神太久。
畢竟是一軍校長，魏校長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一開始被寧渺渺的話震驚，但很快他就接受了她的說法。
要他去阻攔寧渺渺的想法？
他做不到。
因此在失神之后，他唯一和寧渺渺說的就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隨時告訴我們幾個老頭子?！?br/>
“別看我們年紀大了，但是有些事情，也只有我們可以做到?！?br/>
寧渺渺轉(zhuǎn)頭，就看到白發(fā)慈善的魏校長在她眼中，第一次露出那么銳利堅定的神色。
那一瞬間的氣勢——只能說不愧是一軍校長。
平時在她眼前那個溫和慈愛的老人家，只是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鋒芒。
——
下午的必修課，小虎牙果然給寧渺渺占了一個位置。
寧渺渺在林圓圓的凝視之下走向了歡快對著她招手的小虎牙，要不是林圓圓還有理智，她都要去瞪小虎牙了。
實在是……
這人究竟是怎么能夠精準找上寧渺渺的？
但是她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太生氣，真的生氣不就是要被這人知道了？
就幾天時間而已。
大不了她就忍一忍！
哪怕林圓圓的眼神和動作很隱蔽，但小虎牙也注意到了。
但因為林圓圓的眼神是對著寧渺渺去的，小虎牙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他更多是覺得——林圓圓在警告寧渺渺，讓她不要說出什么不應(yīng)該說的話。
于是小虎牙就更起勁了，他甚至還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糖：“這些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幾種糖，你試試看嗎？吃著有驚喜的哦！”
說著，他還對著寧渺渺眨眨眼。
不得不說，寧渺渺被他勾起來幾分興趣，于是她捏起來一顆綠色包裝的糖。
“這個最有意思。”小虎牙將其他糖放桌上，“你試試后跟我說說你的感覺？”
“好?！睂幟烀觳痖_了糖果的包裝，小巧的綠色糖果被她咬入嘴里。
一開始是清甜的味道，然后帶了一點酸，然后糖果像是跳了起來，在嘴巴里面一炸一炸的。
“再喝一點這個試試?！毙』⒀肋f過來一瓶飲料。
寧渺渺小小張開嘴巴抿了一口飲料。
飲料口感有一點點像是她以前喝過的可樂，但混合上糖果的味道之后忽然就變得清涼，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很熟悉。
“是不是很好喝？”小虎牙笑瞇瞇，“這兩種混合起來，嘗起來就有一點貓薄荷的味道了?！?br/>
寧渺渺：“……”
她就說剛才為什么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呢。
“不過也只是有點像，據(jù)說還不是貓薄荷真正的味道。”小虎牙很惋惜，“不過也沒有貓薄荷給我嘗嘗，我也只能這樣子試試了，不過其實感覺還不錯，對吧？”
說著，他又開開心心對著寧渺渺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對貓薄荷特別在意。
寧渺渺心情復(fù)雜，她也干脆趁著這時間問：“所以你才想過來找到我們學(xué)校的種植師嗎？”
“一半一半吧?！毙』⒀郎裆衩孛兀拔腋阒v，其實我那些學(xué)長學(xué)姐還有一些同學(xué)啊，都想要讓那個種植師轉(zhuǎn)我們學(xué)校去，但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就像是我是三軍的人，你現(xiàn)在忽然讓我轉(zhuǎn)到一軍來我也不樂意啊?！?br/>
“那你……”還要問？
小虎牙看寧渺渺疑惑，笑得更開心了：“不強求那位去我們學(xué)校是一回事，但是認識一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啊，而且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再說了，那位既然在藥劑系讀書，如果我能把她勸過去，她也會在我班上吧？然后……我作為她最熟悉的人，那不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你別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小虎牙還嚇了一跳，小虎牙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側(cè)編麻花辮，氣質(zhì)溫柔的妹子。
別說才來一兩天的小虎牙了，就是寧渺渺都跟這位同學(xué)不熟悉。
只隱約有印象，好像是個說話特別溫柔的小姐姐。
但此時這個妹子臉上怒氣翻涌，眼神盯著小虎牙：“想把她拐走，沒可能！”
說話間，她還牢記不能暴露寧渺渺身份的事情，克制自己不要對寧渺渺表現(xiàn)出來在意。
但她還是沒忍住，去看了寧渺渺一眼。
剛才她也是聽到寧渺渺和三軍這個小虎牙聊得太自然愜意了，所以才忍不住說了一句。
此時她看向?qū)幟烀?，卻看到寧渺渺對著她無辜笑了笑。
女生剛臉一紅，就聽到小虎牙說：“你別這么霸道啊，這不是要看她個人想法嗎？”
這么一打岔，女生回神。
她睜大眼：“寧同學(xué)，我跟你講，你可千萬別跟他說太多，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br/>
妹子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小虎牙那叫一個委屈冤枉。
他可憐兮兮看著寧渺渺：“寧同學(xué)，你不會誤會我的對不對？”
“嗯嗯，不會誤會的，反正你要問有關(guān)種植師的事情我也不會說，你也不會生氣的對不對？”寧渺渺笑瞇瞇反將一軍。
小虎牙咬牙：“對！”
后頭的妹子滿意了。
她得意看了一眼小虎牙，對于小虎牙的含怨眼神并不在意。
有女生這么一說，小虎牙也安靜了幾分鐘。
之所以只說是幾分鐘，是因為幾分鐘后就上課了。
他們教室也有貓薄荷，淡淡的香氣彌漫在教室的空氣中，小虎牙只覺得更容易集中精神，而且記憶力和理解能力似乎都變好了。
等到下課，他幽幽嘆了一口氣：“別說，我還真有一點想長期在你們這里當交換生了?！?br/>
“你不是之前還說讓你轉(zhuǎn)學(xué)你也不愿意的嗎？”麻花辮女生沒忍住懟他一句。
“所以我說的是交換生啊?！毙』⒀勒f著，眼睛一亮，“對啊，我們也不一定要那位種植師轉(zhuǎn)學(xué)過去，她如果愿意當交換生也不是不行?。 ?br/>
寧渺渺：“……”
女生：“……”
悄悄旁聽的林圓圓：“……”
糟！
怎么好像還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或許是因為兩所學(xué)校上層達成了某種默契，寧渺渺確實沒見到三軍來的老師。
這些三軍的學(xué)生也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就知道她在藥劑系一年級。
但藥劑系一年級生也有五十多個人，還有幾個浮于表面的假靶子，有幾個藏于背后的假靶子，總而言之努力混淆他們的視線。
而在藥劑系一年級一起上課的也就是藥劑系的學(xué)生，藥劑系的這些學(xué)生，能考上這幾所軍校的，也不能說不聰明，只能說對藥劑至少都熱愛，也花費了不少心思，就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其他東西上。
大家心機謀算也都是半斤八兩，所以互相能夠糊弄，還能見招拆招。
要是指揮系的那幾個來了，恐怕這一場戲演不了半天。
但這也應(yīng)該是兩所學(xué)校的默契。
看他們能不能找到人。
當然，就算找不到，最后一天總也會知道的。
要真的找不到就見不著，那三軍的老師也不會安安穩(wěn)穩(wěn)等著。
就是在后面藏著的老師挺牙疼。
一開始看到小虎牙和寧渺渺接近，他們還以為小虎牙是發(fā)現(xiàn)了問題，還挺高興。
但是很快，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小虎牙明顯沒認出來人，就是隨便找了個人想當突破口而已。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小虎牙運氣好，還是說他憨了。
絲毫不知道老師對他評價的小虎牙晚飯還是跟寧渺渺一起吃的，兩人之間還加入了莉莉絲和希娜，在得知她們居然是室友的時候，小虎牙驚嘆：“你們居然是室友？不是吧？你們又不是一個系，又不是一個年級，為什么在一個宿舍？”
這個原因?qū)幟烀煲餐浟恕?br/>
她也忘記問寧萌萌了，畢竟當時時間少，她光是和寧萌萌聊天，安撫寧萌萌的情緒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因為藥劑系那邊住滿了。”
“不對啊，那也不應(yīng)該分到這邊來吧？”小虎牙升起了一點懷疑。
倒是希娜忽然說：“小學(xué)弟好奇這些干什么？怎么？對我們寧學(xué)妹有意思？”
“不不不，你別亂說！”小虎牙睜大眼，他臉上有點紅，但并不是被說中了心思，而是著急出來的紅暈，“我就是好奇嘛?！?br/>
“你既然好奇，我就告訴你唄。”希娜對著小虎牙招招手，示意他過去一點。
好奇心已經(jīng)蹭蹭往外冒的小虎牙還真靠近了一點，然后聽到希娜說：“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我們才讓她進我們宿舍。”
小虎牙：“？”
這答案直接讓他蒙住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們？”
“誰讓我們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呢？”希娜對著他眨眨眼。
在那一瞬間，小虎牙滿臉驚恐。
同樣聽到這話的寧渺渺：“……”
她無奈扶著額頭：“希娜學(xué)姐，你別逗他了。”
“哈哈哈哈，你還真相信了啊？”希娜看小虎牙那一臉震驚，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