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格蘭杰!”
赫敏幾乎是跑著奔到凳子跟前,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頭上。
“格蘭芬多!”帽子喊道。
尤金坐在長桌前挑了挑眉,和身邊的一眾格蘭芬多們一起鼓起了掌。
亂蓬蓬的棕色長發(fā)飄在身后,赫敏歡快地,雀躍著跑向了長桌,坐在了尤金身邊。
“我不敢想象我做到了!”
少女激動地看著尤金,眼睛里閃爍著歡欣的光芒。
“你也是,尤金——我以為分院帽會把我們分到拉文克勞!”
“嗯,好吧,”尤金傻笑著摘掉了頭上的帽子正了正,對赫敏聳了聳肩,“很顯然意外總是存在,帽子有它自己的想法,不是嗎?”
“天吶,太可怕了,姑娘!”
弗雷德用左手勾著尤金的肩膀,驚恐地看向了赫敏。
“拉文克勞,”他翻了個白眼,“那簡直是浪費!”
“可怕的浪費!”喬治在弗雷德的右手邊起著哄,“他們會葬送你們兩位格蘭芬多的英才!”
就在這時,教師席前剩下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帽子在好長時間之后突然喊出了一聲“格蘭芬多”,那個丟失蟾蜍的男孩納威戴著帽子就跑掉了,最后不得不在一片哄笑聲中又一溜小跑回來,把帽子還給麥格教授。
在他之后,一臉高傲,金色頭發(fā)的精致小少爺?shù)吕啤ゑR爾福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孩子們一個一個地按順序被分走,姓氏字母終于來到了p。
莎莉安·波克斯在帽子的一聲“拉文克勞”之后跑向了長桌,這時,總算輪到了——
“哈利·波特!”
尤金轉過身,看著哈利朝著分院帽走去,餐廳里突然發(fā)出的一陣嗡嗡低語像小火苗的嘶嘶響聲。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嗎?”
“是那個哈利·波特嗎?”
和尤金一樣,寬大的分院帽扣到了哈利的頭上,直接遮住了他的視線,人人引頸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樣。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地流逝著,尤金看到哈利緊緊抓住凳子邊,很顯然分院帽再度陷入了沉思和糾結。
‘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吧…’
尤金抿了抿嘴唇,呼吸變得有些不自然,他想要喝點水,但是面前桌子上的酒杯里空空如也。
“格蘭芬多!”
帽子向整個禮堂喊出了最后那個名字,尤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哈利摘下帽子,兩腿微微顫抖著走向格蘭芬多那一桌。
這一次,他獲得了最響亮的歡呼喝彩。
沒怎么搭理尤金的級長珀西站起來緊緊地跟他握手,韋斯萊家的孿生兄弟在尤金身邊大聲喊道:“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
哈利坐到他先前碰到的那個穿輪狀皺領的幽靈對面,同時也是尤金正對面的位置,李·喬丹的右手邊。
幽靈拍了拍他的手臂,使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剛剛跳進一桶冰水里的可怕感覺,抬起頭,哈利看到對面的尤金微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尤金·戴克哈德?!?br/> 看著面前面帶笑容,滿面紅光的矮小少年,尤金干脆站起身來,越過長桌伸出右手。
“哈利·波特。”
哈利翠綠色的眼睛滿是歡欣的光芒,尤金握著他瘦小的手,感覺他真的很像是一只小鹿,可愛又純真。
‘羅琳誠不欺我啊。’
尤金緩緩地坐回了座位上,低著頭凝視著桌面上的紋路。
起初他還非常的不確定——他無法說服自己完全相信前世記憶中那些虛幻的內容,在現(xiàn)實之中就一定會是真實的。
小說中的哈利是一個勇敢,真誠的男孩,現(xiàn)實中的哈利也帶給了尤金一種這樣的感覺。
此時此刻尤金抬起頭看著自己對面,好奇地遠望著教室席前分院帽的哈利,心底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辛酸。
如果他前世中小說的內容都是真的,那么他面前的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太可憐了。
所謂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哈利在挨揍,這個“挨揍”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挨打,而是說這個男孩的一輩子簡直太苦了。
從小就失去了摯愛的父親和母親,在姨媽姨夫的家里被表哥欺負著長大,睡樓梯間,動不動就挨餓,至少就沒真正地吃飽過,在他十一歲之前,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居然是海格送給他的烤香腸。
再后來,那些深愛著他的父輩們,長輩們一個一個地死去。
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忍受著非人的地獄十二年,只為保護他這個摯愛的教子,逃獄之后甚至吃垃圾維生,也要守護在哈利身邊,甚至到死都沒有得到正名,凄慘而終。
作為一個備受歧視的狼人,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收獲了幸福的另外一位父輩萊姆斯·盧平和他的妻子雙雙犧牲,只留下了一個兒子。
用自己的一生,數(shù)十年匍匐在黑暗中守護哈利,這位他一生摯愛的女孩的兒子,西弗勒斯·斯內普以臥底的身份一直用陰鷙歹毒的面具承受著哈利的不解和仇恨,直到死后才被人真正地理解。
從各種意義上講,這個孩子的命運都太慘了。
‘他不該承受這些的?!?br/> 往日模糊的記憶涌入腦海,尤金盯著面前的銀色空盤子出神地發(fā)呆,而此時分院帽將雙胞胎的弟弟羅恩也分到了格蘭芬多,長桌響起歡呼聲,后者歡笑著跑向了長桌,坐在了哈利身邊。
這時剩下的最后一名布雷司·沙比尼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麥格教授卷起羊皮紙,拿起分院帽離去了。
尤金抬起頭看向教師席,阿不思·鄧布利多站了起來。
現(xiàn)實中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形象極度接近于尤金的前世記憶中《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封面上,和哈利一同凝望著洞穴中裝滿魔藥的石盆時的插畫形象。
他的頭發(fā)很長且柔順,同樣的還有他純白色的長胡子。
雙手潛意識地攥緊,喉頭微動,尤金屏住呼吸,仔細地凝視著長身而立的鄧布利多校長。
他的身材很高大,戴著一副半月形的眼睛,身穿著一身華貴的長袍,頭頂著尖尖的巫師帽。
此時,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學生們,向他們伸開雙臂,似乎沒有什么比看到學生們濟濟一堂使他更高興的了。
“歡迎啊!”
鄧布利多的聲音洪亮清晰,充滿活力,聽起來像中年人一樣很有磁性,一點都不沙啞。
“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
尤金挑了挑眉,他第一次聽到了,并且理解了這句鄧布利多校長莫名其妙的原話,而不是其他語言的譯文。
“謝謝大家!”
校長重新坐下來。大家鼓掌歡呼。
“這可真太是有意思了?!庇冉鸬淖旖歉‖F(xiàn)出神秘的微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聽懂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尤金聞聲抬起頭,發(fā)現(xiàn)坐在長桌對面的哈利和羅恩正好奇地看著他,而左手邊的赫敏和右手邊的弗雷德也滿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嗯,我們該從哪開始講起呢?”
尤金短暫地賣了個關子。
“‘笨蛋’這個詞很好理解,就是腦子不靈光;‘哭鼻子’這個詞總是有一絲‘懦夫’的味道;指那些容易被霸凌的人;‘殘渣’是麻瓜工業(yè)用語,指邊角廢棄的布料渣滓;‘擰’,則是死腦筋,糾結于煩惱…”
此時,眾人面前桌面上的餐具中突然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美味的事物,杯子里也瞬間填滿了飲料。
不過尤金身邊的四個人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還在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說明。
“想想看我們的四個學院——拉文克勞頭腦靈光,不喜歡笨蛋;格蘭芬多重視勇氣,鄙視懦夫;斯萊特林的風氣崇尚純粹,血統(tǒng)論盛行;赫奇帕奇單純勤奮,最不喜歡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br/> “噢!”
尤金的故事講完,其實這也是他剛剛才靈光閃現(xiàn)弄明白的。
他抬起頭,滿意的看著身邊的四個孩子發(fā)出了頓悟般的嘆息,雙目放光地紛紛點著頭——這還是尤金第一次看到弗雷德這么安靜,而他右手邊的喬治早已滿嘴食物,歪過頭來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腰。
“看起來你的確很有才華。”
第五個聲音加入了進來,眾人發(fā)現(xiàn)原來羅恩身邊的珀西也若有所思地看著尤金,微微點了點頭。
只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混沌不清,因為他的手里拿著刀叉,嘴里塞著些食物。
珀西咽下了嘴里的土豆,接著說道:“鄧布利多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巫師!不過他總是有點瘋瘋癲癲,因為很少有什么人能跟上他的想法,而你除外…為什么你們不開吃呢?”
除了尤金之外的眾人目瞪口呆,因為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面前的餐盤里都放滿了吃的。
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卜、肉汁、番茄醬,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尤金知道是校長的個人興趣),還有薄荷硬糖。
一眾五人這才開始想起了自己的饑餓,開始沉默著,不停地吃飯,尤金反正是真的餓了,在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飲料之后,就開始沉默著吃起了羊排,速度驚人。
格蘭芬多的鬼魂尼古拉斯爵士在不一會之后飄了過來,尤金一邊撕咬著肉,一邊聽著哈利,羅恩跟這位幽靈對話,同時在他氣憤地拉起自己的腦袋之前一秒明智地提前閉上了眼睛,沒有影響食欲。
過了一會,長桌上的正餐變成了甜點,而孩子們的話題也是越聊越熱烈,赫敏本來想跟尤金聊聊天,卻發(fā)現(xiàn)他依然聚精會神,忙不迭地跟餐桌上的草莓不停戰(zhàn)斗,于是轉向了對面的珀西,跟他聊起了學校功課。
羅恩和哈利也一樣,在看到尤金干飯的勁頭之后,紛紛放棄了跟他搭話的念頭。
跟他們不一樣,尤金飯量很大,而且非常鐘愛肉食和水果。尤其是在一天只吃了一塊巧克力蛙和南瓜餡餅的情況下,他展現(xiàn)出了和身材毫不相符的食量。
此時的尤金也是心情特別好,度過了分院儀式的大關,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就是真正的,可以自由嘗試,學習的魔咒應用——他對于施法簡直太渴望了,尤金已經(jīng)在自己的家里憋了一整個月了。
而且他聊天也聊累了,還不如抓緊時間多吃點東西。
就在尤金心滿意足地吃下了最后一個草莓,拿起果醬布丁的時候,對面的哈利發(fā)出了一小聲痛呼,然后隔著羅恩詢問起了珀西什么事情,對著遠處的教師席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