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收手:“你先放下來等我一下?!?br/> 然后接聽。
“喂!時軼你這瓜皮,昨晚咋沒回我消息!咋地,這回是連美女都叫不動你了?”
時軼搓起自己臟掉的手指頭,完全沒因不認識這人而感到慌亂:“昨晚手機沒電了,就充了一晚?!?br/> “充一晚?!你這瓜皮平時為了美女,可是連手機都能往酒里扔的人,哎我說,你不會是撞邪了吧?!”
“……”
“哎唷唷時軼,你這不行啊,這樣吧,看在咱倆這么幾年泡妹的交情份上,我去找個驅鬼的給你看看,友情價五百一次咋樣?”
“……”
“呷,知道你摳,那這樣,再打個八五折,我跟你講,那驅鬼的可靈了,分分鐘給你藥到病——”
時軼放下手機,一鍵掛斷電話,然后將撥號人“醉e~~殤”拉黑刪除。
談錢,不可能。
轉瞬又是一個電話蹦來。
“臥槽,時軼你喪心病狂啦?你怎么把永哥給拉黑了?他要我提醒你一聲,你還欠他二十塊打車錢呢!”
“來我家討唄?!彼唤?jīng)心。
“靠,你這滑頭從來都不敢告訴我們你家在哪,你要永哥去哪找你?。?!不是,時軼你膽子是肥了哈,晚上不想混了?!”那頭的人音量不小,將時軼的耳膜都震動了一下。
她曲著腿抖了抖,又放下手機,一鍵掛斷電話,將此人也拉黑刪除。
接著麻利地打開通訊錄,果斷將所有可疑的號碼都拉入了黑名單。
不知道家庭住址,那更省心了。
這一堆原身的狐朋狗友,留著也是些禍害。
“一大早怎么就這么多電話!”等第三個電話進來的時候,時軼整個人都到了個高壓點,可手還是在無意間點了進去。
媽的,早知道剛剛就將所有的號碼都拉黑了!
“喂,您好,請問是時軼女士嗎?”
時軼正要掐斷線的手猛地一停。
女士?
蒼天,連身份證上的性別都為男的原身,怎么就被人看穿了?
“打錯電話了嗎?”她決定迂回點。
“這不就是您留在我們醫(yī)院的號碼嗎?159xxxx03,是您本人的手機號吧?”聽起來還挺像回事。
時軼只好嗯一聲。
“那就沒錯了。關于您在我們醫(yī)院預約的變性手術日期已經(jīng)確定好了,就是明天,而您還需要支付的剩余金額為四千八百七十九元?!?br/> 時軼:……
就比五千少那么點。
靠之。
靠靠靠之。
靠靠靠靠靠之!
敢情原身賣弟弟,就是想將自己徹頭徹底變成一個男人?!
也難怪為什么后來男主找原身復仇的時候,即使對她都開膛破肚了,也愣是沒發(fā)現(xiàn)她是個假男人。
嘖,夠狠啊。
“幫我取消吧,謝謝?!睍r軼二話不說再次掛斷電話,然后將這個號碼也拉了黑。
哎唷這一大早的,可真是有點刺激。
她抬頭,正想對阮淵微笑一下。
然而眼前已是空空如也,連帶著所有的紙垃圾。
不消一會,屋門被打開,阮淵拎著外賣袋進來了。
“正巧碰見外賣員,對了一下號碼我就拿上來了?!?br/> 時軼跳過去接下,順手往他胸口一拍:“行啊小淵子!”
阮淵感覺痛悶,連忙閃到了一邊。
他不懂,為什么這個男人還沒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
如果他真想家暴自己的話,那估計沒兩年,自己就會被他打死吧!
時軼垂下眼皮,將塑料盒的蓋子掀開遞給他,催促起來,“快吃快吃,熱的才好吃?!?br/> 他捏著盛滿的勺子,吹了吹,正要送進嘴里第一口。
“小淵子,怕我打你嗎?”
“咳咳咳!”阮淵燙了嘴,五臟六腑都咳嗽得難受。
這男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時軼彎了彎眉眼,帶著些狡黠:“媽媽在大前天晚上入了我的夢,說我要是再想著打你,以后下了陰曹地府,都將不能投胎轉世?!?br/> 阮淵抹掉眼角被嗆出來的淚星子,有些愕然。
這是個什么莫名其妙的發(fā)展?
跟前世完全不對了。
“所以,我們倆以后就好好地相依為命吧,”她做出總結,然后扯了餐巾紙扔他面前,挑眉道,“嘴邊還有粥渣呢,真難看。”
時軼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個惡趣味。
就是耍這便宜弟弟。
這也是平日里,她爸對她經(jīng)常干的事。
都說打是親罵是愛。
那她既然都不能打了,象征性地罵罵總行吧。
嗯,這一定很能表現(xiàn)出自己對他的兄弟情!
阮淵默默用紙擦了擦嘴巴,并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時軼等了好一陣子,終于放棄,于是撕開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包裝膜,準備夾皮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