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妍自然是不信的,她拉著車轅不放手,“不可能,我爹千里迢迢來找我,為何臨到門口不上門相認?”
楚云梨啞然,隔壁那位陳鉛只是郡主府的管家,說不準(zhǔn)還不是最得郡主信任的管家,要不然哪怕事情再要緊,不至于讓人跑這么遠一趟不是?
沒想到落到沈秋妍眼中,她爹就是一個在歡喜鎮(zhèn)上買院子的富貴,果然是……沒去過外面不知道海闊天空么?
口中本來要解釋陳鉛身份的話轉(zhuǎn)了一圈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背评嬲J真道。他確實也不知道先前還擔(dān)憂沈秋妍她爹找著她,上門讓他們父女倆幫著騙人的陳鉛,為何會過幾日就一言不發(fā)直接回程。
沈秋妍對這個結(jié)果接受不了,滿面瘋狂的扯著馬車簾子,指尖用力泛著白,大喊,“你為何不幫我一把?你帶我去找到爹,我以后就再也不恨你了?!?br/>
楚云梨皺皺眉,周家可從來沒有對不起她過,她哪來的恨?還再也不恨,誰稀罕她恨不恨!果然沒有心的人,怎么遷就都是不知感恩的,看向門口的護衛(wèi),吩咐道,“拉開她!”
沈秋妍再瘋狂,也只是女子,很快就被拉開,眼睛通紅盯著楚云梨,“你就是嫉妒我嫁給夫君,你個妒婦,你心悅他,可惜他一心喜歡我,只要有我在,你一輩子也得不到他的心!”
馬車夫安撫好了馬兒,楚云梨本來已經(jīng)放下簾子準(zhǔn)備走,聽到這話到底沒忍住,探出頭來,“搶人家未婚夫還搶出道理來了?不過這人是我不要的,不是你搶走的,要是我沒退親,他會不會娶你呢?”
這話如驚雷一般炸想在沈秋妍耳邊,掙扎的動作頓住。以前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只是不讓自己細想,如今楚云梨毫不留情將事實撕擼開擺在她面前,不得不面對。
沈秋妍瘋狂的神情漸漸地收斂,變得沉默柔順,楚云梨見了也沒心軟,繼續(xù)道,“不過如今也好,你們奸夫□□湊做一堆,往后你可要把他的心收好了,別再惡心到我面前?!?br/>
沈秋妍怔怔看著她,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既有周明萱對她如此冷漠的態(tài)度的不信,也有她言語間對吳銘的鄙夷,曾經(jīng)的周明萱對吳銘那可是捧在手心,聽到他的名字和關(guān)于他的消息都能笑得甜蜜,如今這樣的周明萱,讓她覺得陌生,她喃喃道,“你變了……你變了……”
楚云梨揚眉,心里一點都不虛,反正誰也不能找出她不是原身的證據(jù)。哪怕性子變了,但女大十八變,她還被退親,變了性子也沒什么不對。
她看了看周圍,就算是她走了,沈秋妍留在這里糾纏著也不好看,再說她們?nèi)缃竦纳矸輰擂?,哪怕楚云梨不在意自身名聲,也沒必要讓沈秋妍這么毀了不是?當(dāng)下道,“天色不早,你趕緊回吧?!庇粥洁煲痪?,“都沒事做么,又不是大集,怎么還跑到街上來?”
最后一句話驚醒了沈秋妍,她突然想起家中院子里還有一盆舊衣,這個時辰應(yīng)該要做晚膳,還有書房中的茶水該添了,來之前吳母就早已催促過兩次了的。她甩開護衛(wèi),急匆匆跑走了。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再沒有以前溫柔婉約的模樣,楚云梨搖搖頭,放下簾子。
田大夫知道她愿意再次進山后,雖然嘴上沒說,但吩咐她做事時語氣都雀躍幾分。正幫人包藥呢,門口一個滿身補丁的老婦人急匆匆趕來,幾乎是哭嚎著喊,“大夫救命,救救我小孫子的命。”
田大夫看了看她身后,空無一人,問道,“你小孫子在哪兒?”
老婦人一拍大腿,“還在娘胎里呢,出不來,兩天了,您趕緊看看去吧?!?br/>
聞言,藥童已經(jīng)拎了藥箱過來,田大夫沉聲道,“帶路?!庇挚聪蚬衽_后的楚云梨,似乎沉吟了下,一揮手道,“你也跟我看看去。”
楚云梨自然愿意,讓春雨找人回周府報信,之后帶上自己的藥箱追了上去,醫(yī)館中是有馬車的,一行人上了馬車,楚云梨左右找尋了下,問道,“大娘,你家住哪,方才你怎么來的?”
“跑來的,跑了一個時辰,快到鎮(zhèn)上時遇上了個好心的帶了我一程。”老婦人抹了一把眼淚,“還好你們有馬車,興許能快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