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林家,又熱鬧起來。
竇氏拉著林曉荷的手哭哭啼啼的,“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啊,你要是真走了,讓娘怎么辦啊,嗚嗚……”竇氏是最后知道的,林曉荷被抬回來她才知道,感情閨女在鬼門關(guān)已經(jīng)走了一遭?!澳氵@孩子啊,不是答應(yīng)了娘不再尋短見嗎,咋又想不開啊……”竇氏一想就后怕,抱著閨女不撒手。
任氏和左鄰右舍幾個婦人陪坐在屋里,看到林曉荷脖子上的勒痕都是暗自咂舌。
林曉曉也有些后怕,大姐太狠了,是真想一死了之,當(dāng)時若不是大哥沖過去及時,還真容易弄出麻煩。
林曉荷死里逃生,也撲在竇氏的懷里嗚嗚的哭。倒是林曉嵐,之前哭的撕心裂肺的,這會兒大姐好了,他反而板著小臉。
旁邊有婦人勸,“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老三家的,你也別哭了,這有了身孕,仔細哭壞了眼睛?!?br/> 有人接話,“是呀是呀,這曉荷大難不死,肯定是個有福氣的?!边@年頭女人的名聲尤其重要,幾個婦人一聽說林曉荷還是處子之身,頓時就對她高看了一眼?!皶院赡闶呛煤⒆?,這次閻王爺都不收你,顯然你是個福大命大的,以后可不許做這種傻事兒了?!?br/> “就是,古家算什么,他們不要你是他們家的損失。當(dāng)初那古家大少爺都要死了,曉荷你一嫁過去人就好了。如今他們撇下了你,不定以后出啥事兒呢?!?br/> “就是就是,曉荷快別哭了,這大難不死的,想想開心的事兒?!?br/> “我看曉荷這姑娘就是好,我娘家有個侄子,比曉荷小兩歲,老三家的,若是你不嫌棄,回頭我?guī)夷侵蹲痈鷷院上嗫聪嗫???br/> 一聽說林曉荷還是黃花閨女,這立馬就有人動了心思。
竇氏一聽關(guān)系到女兒的終身大事,也擦干了眼淚,剛要接話,那邊任氏冷笑一聲,“你那侄子就拉倒吧,是個跛腳的,干啥啥不行的,以后曉荷嫁過去還伺候他怎么的?”任氏這張嘴,向來都是不饒人的。林曉曉倒是奇怪,任氏這一次怎么幫著他們了?
可是很快,林曉曉就明白了任氏的心思。
“別回頭曉荷嫁過去了,還要靠娘家接濟,我們林家可沒有那么多的東西填補人家。”林家的東西,都是他們大房的,最終都是她的,誰都別想占便宜。
林曉曉瞠目結(jié)舌的,算是對任氏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你……”那婦人臉色鐵青,要強道:“我侄子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他……”有沒有娶過人。一想到林曉荷剛死里逃生,這話她就沒說出口。
竇氏一聽也反應(yīng)過來,她是著急給閨女找個人家,卻不能是這樣的人家。
“今兒都辛苦大家伙了,折騰的大家大半夜睡不著,都是曉荷這孩子連累了大家?!备]氏說了幾句場面話,“謝謝大家伙了,時候還早呢,大家伙回去先睡吧。”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任氏起身,拍拍屁股?!耙惶焯斓臎]事兒瞎折騰什么,下次想死離遠點兒。”免得吊上去又被人救了。
林曉嵐氣的哼了一聲,“大伯母你怎么說話呢?”像是巴不得他姐姐死了似的。
任氏可不管對方是誰,那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拔以趺凑f話了?我有說錯話嗎。大半夜的不睡覺瞎折騰,又是上吊又是哭嚎的,就數(shù)你們?nèi)渴聝憾唷惶焯斓?,你們?nèi)渴且刺彀?,一個個的都不消停,我看這個破家早晚得散了干凈……”任氏罵罵咧咧的走了。
林曉曉看著任氏的背影,冷笑一聲。
散了更好!
林曉嵐關(guān)上房門,突然沖到炕上,“大姐,你給我發(fā)誓,以后再不尋短見了!”小正太一臉嚴(yán)肅的盯著林曉荷,倔強的讓人心疼。
林曉荷眼睛通紅,哽咽道:“不會了,再不會了,曉嵐,對不起?!彼龘涞降艿芗缟蠁鑶璧目?,繩子勒緊脖子那一刻她就后悔了。若是她死了,怕是更說不清了,以后弟弟、妹妹的婚事可怎么辦?
好在,這一場風(fēng)波后,所有人都知道,林家的林曉荷以死明志,差點兒一根繩子吊死了,雖然嫁入了古家沖喜,卻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這年頭沒有什么娛樂活動,林曉荷這種事兒一傳十、十傳百的,漸漸的就走了樣兒,不知道怎么的就傳成了古家大少爺不能人事…….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跟如今的林家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鬧騰了大半夜,第二天林家人起的都有點兒晚。
難得任氏起來做了早飯,這一次林曉曉跟著竇氏等人去上房一起吃飯,算是第一次見識了古代人的用餐。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名義上的爺爺——林恩德。五十多歲的一個白胖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只是目光有些呆滯,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坐在自己那張小桌子前,也不用人喂飯,就安安靜靜的自己吃飯??吹贸鰜砝先艘?guī)矩不差,若不是知道這老人有病,真是看不出什么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