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奉楊秀清之令,于1853年9月25日,偕胡以晃、石祥禎、曾天養(yǎng)進駐安慶,設(shè)置鄉(xiāng)官,張榜安民,督修河堤,撫安黎庶。
胡以晃道:“皖人皆曰:先時數(shù)千里所過不留,未嘗行立官安民之事。今踞安慶,始行此舉。”
石達開道:“隨戰(zhàn)隨棄,流寇所為。安慶乃通衢之所,西可抵南、武二昌,北可上廬州、鳳陽,沿江而下,可直達天京蘇常。吾意:石祥禎、韋俊、林啟榮等,沿江西進,經(jīng)略湖北。其余將士,構(gòu)建土營,筑壘護城,修墻浚濠,安設(shè)炮臺,作長遠之算。”
石祥禎領(lǐng)令,督率萬人,乘船千艘,先攻湖口,再戰(zhàn)九江,又克武穴,10月2日抵達鄂東重鎮(zhèn)田家鎮(zhèn)。
韋俊道:“田家鎮(zhèn)、半壁山、富池口三地互為犄角。吾意,先攻富池口,搶占半壁山,安設(shè)大炮,扼長江水道;而后,水陸并舉,田家鎮(zhèn)唾手可得。”
石祥禎道:“可?!?br/> 石、韋兵臨田家鎮(zhèn),署理湖廣總督張亮基惶惶不安,欲親至督軍。
左總棠道:“切勿孤行!大人上月已實授山東巡撫,遲不赴任,為待新督。吳甄甫大人近日即至,況大人已令江泯樵、唐樹義、勞光泰攜手馳援;小小一田家鎮(zhèn),兩按察使外加一同知,足矣!大人不必以身犯險?!?br/> 張亮基道:“田家鎮(zhèn),兩山夾峙,地險水急,楚江鎖鑰,可扼賊軍乎?”
左總棠道:“江岷樵不防南昌,可扼。今江兵竭南昌,田家鎮(zhèn)一觸即破。大人可屯重兵于武昌,此城墻陡、高、厚,可扼賊三月?!?br/> 張亮基嘆道:“兵連禍接,逢戰(zhàn)交接,長沙、武昌、田家鎮(zhèn),每次皆是。焉能不亂,豈能不散?!?br/> 左總棠道:“圣上于千里之遠,焉知湖廣戰(zhàn)事,無奈滿、漢有別。今之湖北巡撫崇綸,小人,且作祟。此廝公事茫然不知,例案亦不能解,然為人工于結(jié)納,上亦喜其逢迎。大人之赴魯任撫,此廝干系重大。大人去歲解長沙重圍,今又平定通城、廣濟悍匪,倘若朝廷與大人以欽差大臣剿賊,吾與岷樵加以輔助,逆賊何至猖獗至此?!?br/> 張亮基復(fù)嘆道:“小人難養(yǎng),圣意難卻,吾只愿吳大人即至。吳大人禁煙御外,與林公并天下望,可解此危局。”
左總棠道:“林公若在,天下焉有此亂。吾不日即南下湘上,復(fù)穿布衣,再作農(nóng)人。捻匪盈途,北路坎坷,萬望大人保重?!?br/> 1853年10月7日,韋俊率軍自富池口登陸,搶占半壁山。
江忠源接訊,急出南昌,督率二千楚勇馳援,大軍行慢,忠源親率五十親兵,先行抵達,硬奪半壁山,不得。
太平軍居高臨下,開炮封鎖長江水道。清水軍先潰,陸軍隨之。石祥禎、韋俊趁勢圍攻田家鎮(zhèn),刀槍并施,火箭火炮齊發(fā)。湖北糧道徐封玉救火不能、統(tǒng)兵無應(yīng),揮刀自刎;萬余清軍,僅江忠源一軍得脫。
田家鎮(zhèn)失,湖北門戶大開,五天之內(nèi),太平軍連下黃州、蘄州、漢口、漢陽,兵臨武昌城下。武昌城晝夜緊閉,居民一夕數(shù)驚。
湖南巡撫駱秉章亦驚,急令鄒壽璋右軍移防岳州,應(yīng)援武昌。
曾國藩不許,飭令鄒壽璋原地駐防,且曰瀏陽扼長沙之東,萬不敢動。
駱秉章大罵曾國藩昏庸,全不顧大局。
王鑫不忿,跪別羅澤南。
羅澤南道:“曾公掃除陳跡,赤地立新,吾輩力所不及。爾若獨走,孤軍犯險,必為逆匪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