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基的肉體部分其實并不多。他原本就是用兒童義體的手腳的,且替換過一部分的內(nèi)臟。萊夫的事件之后,他又替換掉了剩下的大部分內(nèi)臟。就在剛才,連肺腑也替換掉了。
為了方便行動,向山把安迪的手腳也換給了他。
對于尤基來說,他身上的大部分肌肉已經(jīng)是無用之物。
少量的造血器官以及人工心臟泵、義體肺,用來維持大腦供能,基本就夠了。另外就是自然人十分之一不到的消化、吸收系統(tǒng)。
向山在替換掉電池之后,尤基也基本恢復(fù)了行動能力。他手腳的力氣與傷勢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也是義體的一大好處了。一個自然人,若是臟腑受損,四肢的能量供應(yīng)不足,那自然會手腳癱軟,難以行動。但是義體的力量卻是取決于自身的完整性以及電池的電能。一個賽博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義體完好,就能夠動彈。
最極端的例子,大概就是格利亞德,或者阿里、安迪兄弟。格利亞德在被擊敗之后,義體依舊可以接受外來的指令來移動甚至拋投“鐵華”。而那兩兄弟,在腦部被破壞之后,身體也能保持原有的動作。
盡管重傷未愈,但尤基確實恢復(fù)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男孩有些猶豫:“師父,殺死媽媽的那個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
“對,那個綠林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毕蛏酵h(yuǎn)方,點了點頭:“但是,殺死你母親的,不只是那一個人?!?br/> “還有誰?”
“綠林,還有這個世道?!毕蛏饺绱苏f道:“你了解了這種悲痛,就不要再讓它降臨于其他人身上,就應(yīng)該去除掉那些東西——這就是我們俠客的‘復(fù)仇’?!?br/> “而第一步,就是把格利亞德的寨子給消滅掉。”
男孩點了點頭。
“我吸收過萊夫……也就是之前那個使棍的大個子的記憶。”向山說道:“這幾天我也陸陸續(xù)續(xù)吸收了格利亞德的部分記憶。我已經(jīng)知道他們山寨在哪里、怎么進(jìn)入了。”
尤基有些膽怯:“但是,寨子……人很多吧?”
“人多……哼,烏合之眾罷了?!毕蛏狡届o的說道:“人多確實勢眾。但是,武功,卻又可以瓦解這種‘勢’?!?br/> 尤基這才點點頭,眼神之中難掩振奮。
向山蹲下身子,對尤基說道:“小子,既然你已經(jīng)要走上這一條路,那么有幾條規(guī)矩,我得先跟你說清楚。你在真正入門之前,必須遵守這些規(guī)矩。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送你去安全的城鎮(zhèn)?!?br/> 尤基點了點頭:“師父你說吧。”
“首先,在你出師之前,我說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毕蛏絿?yán)肅道:“我們做的,始終是要命的事情。稍有錯漏,可能我們兩個都會丟掉性命。所以,你必須服從命令?!?br/> 尤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第二,雖然我所說了,報仇。但是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四年之后,我都不會讓你親手殺死誰,哪怕那個人是一個人渣——除非我不在你身邊,而你被人主動攻擊,需要自衛(wèi),明白嗎?”
尤基楞了一下,低下頭,咬牙道:“為什么呀!為什么他們……那些暴徒能夠來殺我,我不能……”
“停下?!毕蛏桨醋∮然哪X袋:“尤基,我首先要告訴你,人不能凌駕于人之上,人不能來審判人。只有‘法’才可以審判人。”
“可是師父你不是說過嗎,‘法’是壓迫人的力量……”
“是‘法可以成為壓迫人的力量’。聽話不要聽半截?!毕蛏酱驍嗟茏拥姆磫枺骸叭藖韯儕Z人的生命,不管怎么樣都不大好。只不過,現(xiàn)在沒有‘法’的力量不足以守護(hù)人了,放任那些惡人存在,只會引發(fā)更大的災(zāi)難。我們只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拔劍。但并不代表這件事就是‘絕對的正確’。它僅僅是相對于‘放任惡人’來說,沒那么糟?!?br/> “若是不把握好其中分寸,你又和綠林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呢?這個道理你現(xiàn)在不用想通,記在心里慢慢想就好了。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明白嗎?”
尤基梗著脖子,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毕蛏秸酒鹕?,外裝甲上打開一個暗格。向山從暗格里取出三枚芯片,道:“你腦機屏障上,預(yù)留了接口的,對吧?把這芯片放進(jìn)去?!?br/> 尤基點了點頭,打開頭蓋骨,照做了。
這三枚芯片,兩片來自安迪,一片來自阿里。
向山點了點頭:“本來這些功夫,是要等安定下來了才好教你的。但是,我們很快就要去剿滅一處山寨了。你的水平距離‘潛行’與‘暗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得讓你一個人在山寨外呆一段時間,所以,傳給你一點保命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