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正當(dāng)幾人對峙之時,屋外一道怒吼聲傳來,緊接著一個方臉黑胖的漢子快步?jīng)_了進(jìn)來。
“何人敢動吾兒!”姬鴻康看著屋內(nèi)的情景勃然大怒。
啪啪啪!
兩個巴掌拍在兩個打手身上,將兩人拍得踉踉蹌蹌。
“四,四爺……誤會!”二人急忙收劍,變成了受驚的鵪鶉。
“誤會?真當(dāng)四爺眼瞎不成?”姬鴻康怒罵一聲,“窩里橫的廢物,還不快滾!”
三人屁滾尿流地向外跑去。
“小八,你等一下!”
“見……見過四叔父”姬浩景又哆哆嗦嗦的返了回來,看著姬鴻康黝黑的臉,心里暗暗叫苦。
這四叔父可是出了名的護(hù)犢子,一年前祭祖啟道過后,在族中大鬧了幾次不止,更是闖進(jìn)青城砍了幾十個敢亂嚼舌根的修道者,就連一向苛于律政的楊知府對其都是敢怒不敢言,最終不了了之。
大家也是摸清了這位魯莽的漢子性子,就算指著鼻子罵他,也不要背地里說他兒子一句壞話。
兩個月前他外出辦事,本以為不會回來了,誰知今天正好趕上,可當(dāng)真是倒霉透頂!
姬鴻康沉著黑臉,訓(xùn)斥道:“小八,浩然可是你的兄弟,你為何要帶人鬧事?”
說著瞪起銅鈴大的眼睛,“老子不在家,你們就要掀了四房的瓦不成?”
“不……”姬浩景低聲地辯解,“我……我是來通知六哥,祭祖啟道提前到今日的。”
“什么?”姬鴻康愣了一下,焦躁的來回踱了幾步,想通了關(guān)鍵,反身又把姬浩景拍了一個踉蹌。
“還不快去準(zhǔn)備祭祖啟道,日后再教訓(xùn)你!”
姬浩景聞言慌忙地竄了出去,看到姬浩景跑出院子,姬鴻康返身,沖著姬浩然訕訕地笑了一下:“浩然,這兩月不在家讓你受苦了。”
“呃……”姬浩然第一次面對這一世的父親,心情百感交集,一時間竟有些慌亂。
“放心!”姬鴻康拍著胸脯,“誰欺負(fù)你了,記好,跟爹說,爹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現(xiàn)在你安心的去準(zhǔn)備祭祖啟道,有什么事爹扛著!”
說完,顧不得久別重逢的喜悅,又匆匆跑出了屋子。
看著黑胖子匆忙到有些滑稽的身影,姬浩然和素素面面相覷。
“這,素素你說……我和爹長得像嗎?”
“不……太像,少爺應(yīng)該長得像主母吧。”白素素被問得手足無措。
經(jīng)過這一問,屋內(nèi)的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
二人站在一起,任誰都不會說我們是父子吧,姬浩然頭疼。
畢竟他打小便是一副俊美的模樣,隨著這幾年的修煉,出落得更加俊朗,端的是玉樹臨風(fēng),儀表堂堂。
據(jù)說,他這副長相源自那生下他后便不知所蹤的母親。
從過往聽得的閑言碎語中,得知這位母親是位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但具體是個什么樣子,他卻是不清楚。
只是偶然間聽到三伯父和三伯母吵架時,三伯母哭罵三伯父,“你的魂都被老四家的那狐媚子給勾走了。”
要知道這十幾年,他母親可是從未回過姬家的。
而他姬六郎的相貌,說一句名傳天下也不為過。
這一切要源于十三歲那年,姬鴻康帶著他前往揚州訪友,恰逢揚州號稱詩琴雙絕的花魁慕雅出游潯陵河,于是姬鴻康便帶著他去……看熱鬧。
當(dāng)日風(fēng)流才子擠滿了潯陵河兩岸,吟詩作對,好不熱鬧。
花魁的花船途經(jīng)他身邊時卻停了下來,然后,在一眾才子羨慕的目光中,他被請了上去。
在船上被問了幾句話后,他捂著被一眾小姐姐揉捏得發(fā)腫臉,倉皇地逃離了那妖精盤踞的可怕花船。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道道羨慕的目光和泛著酸味的言語。
被請上花船,并不能夠讓他名傳天下,真正讓他艷名遠(yuǎn)播的是,花魁慕雅隨后作的一首詩——《潯陵河遇姬六郎》。
輕舟曲水舒閑意,
碧葉紅蓮展笑顏。
莫笑舞勺人醉酒,
誰家仙子落凡間。
(舞勺之年,揮舞飯勺干飯的年青人,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
這首詩火了。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就傳遍了大燕國和大魏國,甚至在遙遠(yuǎn)的西域佛國,都有人聽聞此詩。
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姬六郎究竟是誰?
竟能讓一代花魁如此贊譽(yù)?
當(dāng)?shù)弥Я刹粌H相貌絕世,修道天賦更是驚人之后,上門求親的媒人踏破了姬家的門檻,不過全都被姬鴻康給拒絕了。
按照姬鴻康的話就是:
“吾兒浩然有大帝之資!豈是一群鄉(xiāng)野村姑能夠配得上的?”
“不是我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不及吾兒半根汗毛!”
“拜托諸位回去買個清楚點的鏡子,畢竟……吾兒不瞎!”
此時此刻,看著姬鴻康遠(yuǎn)去的背影,再聯(lián)想到剛剛他說的話,姬浩然不禁感動起來。
畢竟能把帽子戴得這么正,這么心安理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