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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厲害!”陳玄方全身多處骨骼斷裂,他也站不起來了。此時他的計劃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三名長老橫尸谷中,師門一脈精銳盡失,他就算活著離開龍骸谷,老大也非活扒了他的皮不可。但他只要一息尚在,就絕不會放棄。三名長老的價值加起來,也是比不過一個碧落圣女的。
他依然掙扎著在地上爬動。他雖然看不見對方,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還能看見泥濘地上的印痕。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接近圣女,“可惜……你還是……還是非死……不可……”他一邊口中給自己鼓氣,一邊堅定無比地往前爬。
圣女趴在地上沒有動彈。不知道她是真的無法動彈,還是在蓄積這最后的實力。兩人就像兩條在地上垂死的蟲子,一只靜靜不動,另一只還在拼死蠕動。玄門弟子斗法到了最后一息,不再是玄妙的斗法,而變成了耐心和意志的比拼。
但其實還有一個人在旁觀著這一切,那便是勾豬。在他眼中,剛好月到中天,一輪明月出現(xiàn)在窄窄的峽谷上空,冰冷幽暗的月光撒下來,綠幽幽的山谷呈現(xiàn)出幽冥世界一般的氣息。地面上的雜草和泥濘中躺了四個人。
這時候一個僵尸般的怪物從溪流中爬出,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像蠕蟲一樣在泥地上掙扎著往圣女爬去,似乎要給她最后一刀。
勾豬在腦中做了一番計算。就像看到眼前有荷包滿滿的巨富,但他又拿不準(zhǔn)風(fēng)險,不知該不該下手一樣。但他立刻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只要這個陳玄方還活著,他就不死不休!就算他現(xiàn)在跑了,以后也難保這個姓陳的不會再去找他追魂索命。
“有你沒我!”勾豬沒有再猶豫,隨手搬起一塊鍋蓋大小的石塊,在陳玄方腦袋上一通猛砸。
他不是沒想過仙人的腦袋的硬度,如果硬得連石頭都砸不開,那他就危險了。但明明對方對自己不利,逮到這么這好的機會都不敢反擊的話,即便是凡人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好在這人的腦袋和豬頭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他狠狠砸了幾下,它就像西瓜一樣破裂了。這個足智多謀的翠玉宮真?zhèn)鞯茏?,就這么枉死在一個小混混手里了。
玄門弟子中把肉身修煉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法門也不少,但這些都不是翠玉宮所長。翠玉宮的弟子都用護體真氣來保護肉身。真氣散盡,肉身也就和凡人差別不大了。陳玄方之前被碧落的藤絞術(shù)偷襲得手,身受重傷,真氣枯竭,能被勾豬砸死也就不足為奇了。
陳玄方已經(jīng)不再動了。勾豬放下石頭,這時才覺得這塊石頭出奇地沉,自己兩條胳膊一陣發(fā)虛。真是九死一生??!可憐的對眼,自己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心中愧疚了半天,然后又想:“實在不是大哥我不救你,誰叫你惹來這些兇神,我想救也沒法救?。∧芑钕聛硪呀?jīng)是耗了八輩子積的德了。”當(dāng)然如果他有積德,那肯定和這輩子沒關(guān)系。這輩子除了偷雞摸狗之外,他什么事也沒做過。
歇了一會,他漸漸恢復(fù)了正常。這才想起地上還有一個女人。他隱約知道這個女人的一切,然而又非常模糊。在某個瞬間,他的魂魄似乎和這個女人連為一體,那一剎那無數(shù)的記憶涌入了腦海。但是一瞬間之后,仿佛他的腦子根本容不下這么多東西,于是又像醒了一會兒的夢一樣,急速地忘卻了。但他還殘余著一些記憶,這個女人本名叫連菱,碧落是她的尊號。她似乎法力無邊,然而又柔弱得似一根單薄的豆芽。
“難道就是白天見過的那個翠玉宮掌門?”
翠玉宮的掌門,那就是翠玉峰上仙人的大頭頭!在青石街扒竊江湖混了這么多年的勾豬很快領(lǐng)悟了其中的價值,“如果我救了這個女仙大佬,那得賺多少!”說不定這人一感激,賞賜個一百兩,一千兩銀子也不一定!不然呢?自己的一條命值多少錢?
想到這里勾豬心潮澎湃,但如果她死了,那就一場空!還不止一場空,要知道這里死了五個仙人,還有其中一個是掌門。翠玉宮追查起來,他如何才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