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子和宗叔兩人出到院子后手還是顫抖的。
尤其是溫老爺子的臉色很難看,咬牙切齒罵了好幾聲畜生。
宗叔:“司令,現(xiàn)在想想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我也算是看著如歸長大的,他不像是那種人。”
溫老爺子把拐杖在地上杵得邦邦響:“事實(shí)擺在眼前,你就不要給他找借口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剛才怎么會抖得跟羊癲瘋發(fā)作一樣?”
宗叔:“……”
佟雪綠和溫如歸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行為引發(fā)一場誤會,溫如歸更不知道自己的風(fēng)評受害了。
房間里頭,溫如歸的臉紅得好像熟蝦,眼睛都不敢看佟雪綠。
太純情了。
佟雪綠又想笑又覺得像溫如歸這種純情的男人真的太少見了。
她看著他,纖長的眼睫眨了眨:“我的腳不麻了,不用按摩了,謝謝你親愛的?!?br/>
親!愛!的!??!
這三個(gè)字一出,溫如歸的臉、脖子和耳朵全部紅得好像染了顏色一般,好像一戳就會噴出血來。
“哈哈哈……你怎么這么容易臉紅?你平時(shí)也這樣嗎?”佟雪綠再也忍不住笑出來。
溫如歸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容顏,心跳快得幾乎要失去控制。
他紅著臉搖頭:“不是,我只對你一個(gè)人臉紅。”
他看到別的女人時(shí),別說臉紅,就連她們的樣子都記不住。
話一出,佟雪綠的笑聲戛然而止,杏眸水霧霧看著她。
嗚,誰說他呆的?誰說他不會說情話的?
這是她兩輩子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佟雪綠往門外面瞥了一眼,看到外頭靜悄悄的,眼底頓時(shí)閃過一抹狡黠。
她想干壞事了……
佟雪綠站起來,朝溫如歸湊過去壓低聲音道:“此時(shí)此刻,你,有沒有想對我做點(diǎn)什么?”
她一挨過來,溫如歸就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卻讓他心跳加速欲罷不能。
他感覺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喉嚨滾動了一下道:“有?!?br/>
哦豁!
佟雪綠眼睛一亮,用手指勾起自己的頭發(fā)輕輕掃過他的下巴:“那,你想做什么呢?”
溫如歸下巴酥癢得不行,他感覺她的頭發(fā)好像不止撓在他的下巴上,還撓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再次開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你、能不能去拍個(gè)……照片送給我?”
佟雪綠:“……”
空氣里安靜了幾秒。
佟雪綠怔怔看著他,就這?就這?
這樣大好的機(jī)會,他就不想干點(diǎn)耍流氓的事情?
溫如歸看她愣愣看著自己,心情忐忑:“如果你不想拍也沒關(guān)系?!?br/>
之前的曖昧氣氛一掃而過,佟雪綠身子坐回椅子上:“你為什么突然想要我的照片?”
溫如歸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周焱和黃啟民都有他們對象的照片?!?br/>
這話聽上去委委屈屈的,好像小孩子回家跟父母撒嬌其他同學(xué)都有新書包,他卻沒有。
佟雪綠心軟軟的,好想揉揉他的頭:“那我們等會就去拍吧。”
既然都是對象了,那怎么能讓他沒有排面呢?
別人有的,他也得有!
溫如歸看著她目光溢滿柔情:“好?!?br/>
雖然是對象,但兩人在房間呆太久也不好,于是佟雪綠提議下樓去。
溫如歸自然沒意見。
誰知下樓后卻發(fā)現(xiàn)溫老爺子和宗叔兩人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他們兩人好像都不敢跟自己目光接觸,偶爾不小心碰上了,他們的眼底也閃爍著奇怪又復(fù)雜的眼神。
好像同情,又好像是內(nèi)疚,總之就很復(fù)雜。
可當(dāng)他們的目光對上溫如歸時(shí),用橫眉冷對千夫指來形容一點(diǎn)都不夸張。
宗叔本來想親自下廚做一頓豐盛的午餐給佟雪綠吃,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之前的事情,他手顫抖得厲害,后來只好去隔壁的飯?zhí)么蛄藘蓚€(gè)肉菜回來。
溫老爺子一改之前熱情的風(fēng)格,一頓飯下來,都沒跟佟雪綠說什么話。
搞得佟雪綠和溫如歸兩人都很納悶。
出了軍屬大院后。
佟雪綠坐在自行車后座問道:“如歸,你爺爺和宗叔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
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
佟雪綠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溫如歸也想不通,安慰道:“不是,爺爺對你很滿意?!?br/>
他感覺老爺子的怒火好像是沖著自己來的,只是因?yàn)橘⊙┚G在那里,他不好意思發(fā)出來。
兩人想來想去沒想出個(gè)所以然來,便丟開不想了。
來到照相館,溫如歸去前臺付錢開票。
這年頭拍照可是個(gè)比看電影還要奢侈的事情。
拍一張證件照要三角四分錢,拍一張全身或者半身美術(shù)照片要四角二分錢。
溫如歸付了錢回來,手里多了兩張fa票,這時(shí)候的fa票有三聯(lián)。
一張給照相館存根,一張給攝影師,一張給拍照者取照片時(shí)用。
攝影師:“你們是要拍兩張個(gè)人的,和一張拍合照對吧?”
溫如歸聞言眼睫輕顫了起來。
他來之前只是想要一張佟雪綠的照片,可交錢的時(shí)候,他既想要單人照,也想要合照,還想送一張自己的照片給她。
他似乎變得很貪心。
不知道她此時(shí)聽到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呢?
佟雪綠壓根沒想到那么多,來都來了,那就一起拍吧。
一下子拍三張,只會說明她的對象“財(cái)大氣粗”!
溫如歸看她沒反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對攝影師點(diǎn)頭道:“是,兩張單人,一張合照?!?br/>
這時(shí)候的攝像機(jī)還是那種老古董,上面罩著一塊大黑布,拍照之前攝影師要鉆進(jìn)去看好幾遍才能確定。
從照相館出來時(shí)間已經(jīng)不早了,她晚上還要回飯店一趟。
她現(xiàn)在是飯店的經(jīng)理和大師傅,不能什么都不管,一旦發(fā)生事情,她擔(dān)心飯店三個(gè)人搞不定。
溫如歸心里雖然有些遺憾,覺得相處的時(shí)間太短了,但他也明白。
更何況他今天下午也得回基地去。
他把佟雪綠載回飯店,然后才依依不舍回軍屬大院。
誰知他一腳才剛踏進(jìn)家門,沙發(fā)上就傳來一聲怒吼:“畜生,你給我跪下!”
溫如歸:??
溫老爺子虎目瞪著他:“跪下!”
溫如歸:“爺爺,我可以跪下,只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老爺子瞪著他的目光好像他連畜生都不如了。
溫老爺子拿起放在一旁的雞毛毯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宗叔趕緊上來阻止:“司令,有話好好說,再說了要是打出什么好歹,到時(shí)候心疼的還不是司令?”
溫老爺子哼道:“我怎么會心疼他這種……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喪心病狂,大白天的,你怎么可以對人家姑娘做出那樣的事情?”
溫如歸一頭霧水:“我做出了什么事情?”
宗叔老臉通紅:“如歸,你就老實(shí)認(rèn)了吧,你們中午在房間……做的事情,我們都聽到了!”
“唰”的一聲。
溫如歸的耳尖紅了,眼簾垂下來看著地面。
溫老爺子看他這個(gè)樣子,心里越發(fā)認(rèn)定他做了畜生行為:“你今天就回基地打結(jié)婚報(bào)告,回頭我們?nèi)ベ〖仪笥H!”
溫如歸再次怔住了:???
結(jié)婚報(bào)告?
求親?
“可我還沒有經(jīng)過雪綠的同意?!?br/>
溫老爺子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現(xiàn)在才來問人家同不同意,難道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溫如歸:“爺爺,那是雪綠自己叫我做的?!?br/>
溫老爺子氣得臉通紅:“你不要臉!你個(gè)大男人做出那樣的事情,你還有臉推到人家姑娘身上!”
他說著又要拿雞毛撣子打上去。
宗叔再次攔住:“司令,您別動氣,有話好好說!”
溫老爺子深呼吸:“你按照我說的那樣去做,我們明天就去佟家求親。”再晚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溫如歸搖頭:“爺爺我不能這么做,結(jié)不結(jié)婚要雙方同意才行,而且雪綠也不會希望我想對她負(fù)責(zé)是因?yàn)槲規(guī)退茨α诵⊥??!?br/>
啥?
按摩了小腿?
溫老爺子和宗叔兩人齊齊怔住。
他們在上面叫出那樣讓人害羞的聲音,難道就是在按摩腿?
溫如歸看他們兩人的樣子,眉頭微蹙道:“爺爺、宗叔,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他越想越不對勁。
之前他們對佟雪綠明明很熱情,可他們從樓上下來后,他們就不敢看佟雪綠的眼睛,又對他橫眉冷對。
現(xiàn)在又說他是畜生,又要他去求婚,他們該不會以為他們在上面……
溫如歸想到這,一臉不可思議:“爺爺、宗叔,你們怎么會有那樣齷齪的想法?!”
“……”
溫老爺子和宗叔兩人的臉齊刷刷紅透了。
大廳里安靜了幾秒。
溫老爺子咳嗽一聲道:“我想起來了,老姜還約我下棋,我要趕緊過去。”
說著他轉(zhuǎn)身落荒而逃。
宗叔:“……”
司令,做人不能這么不厚道的??!
這個(gè)時(shí)候怎么能把他一個(gè)人丟下來面對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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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歸回基地后,佟雪綠的生活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
過了三天,她去照相館拿洗出來的照片。
還別說,人長得好看,就算照相設(shè)備再差,也能拍得很好看。
三張照片里面,佟雪綠最喜歡兩人合照那張。
合照里面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溫如歸站在她身后,手扶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幫他們拍照的攝影師也有幾分本事,他把溫如歸溫柔的剎那給捕捉了下來,定格在照片上。
佟雪綠把照片放回信封里頭,然后把其中一份寄去基地給溫如歸。
回到家里,佟家三兄妹看到照片,頓時(shí)都震驚了。
佟綿綿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的震驚:“姐姐,你怎么會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