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這么大聲做什么,結(jié)婚就結(jié)婚,結(jié)婚了就不能出來和朋友玩了?你這也太古老了,什么年代了?!?br/>
“你這小丫頭嘴巴這么賤的?”
“阿姨,怎么說話的,不要仗著你年紀大就能隨隨便便污蔑人了,我怎么就賤了,朋友出來玩還需要你管啊,你算什么,你管我?”
連母一下子被這個女人氣到了,現(xiàn)在年紀輕輕的,小丫頭說話這么沒禮貌的,還反過來說是她的問題?!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邊秦的岳母,你算什么啊,我女兒可是邊秦的媳婦,你算什么?!”
連母一怒之下口無遮攔,她直接搬出了身份,想拿身份壓人。
而那女人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哦,我還以為是誰呀,原來只是岳母,我就說呢,不過是個岳母而已,你至于這么得意?”
看這樣子,女人也沒把連母放在眼里,什么岳母不岳母的,這有什么,就算是岳母又怎么樣。
“好啦好啦,那阿姨你早點休息,邊秦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我呢也會跟邊秦說的,那就再見啦,阿姨?!?br/>
說著就把電話掛斷了,也不等連母反應(yīng)。
連母再打過去,也不接了。
連母又給連漪打電話,開口就說:“你在哪里?你現(xiàn)在在哪里?”
“什么?”連漪沒反應(yīng)過來,說:“什么我在哪里?我在家里,媽,出什么事了,這么著急?”
“你還在家里做什么?你給邊秦打電話,問他在哪里,你就不能上點心?你知道邊秦現(xiàn)在在外邊做什么嗎?連漪啊連漪,你是不是要落到我今天這個地步你才開心?”
連漪只覺得頭疼,嘆了口氣,很想跟連母把事情說清楚,她跟邊秦壓根就不是那回事,她管不了他,一開始就說好了。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跟連母把話說明白了,沒必要瞞著,就算連母現(xiàn)在受不了打擊,她也得跟連母說清楚。
“媽,我和邊秦沒有感情,我們倆結(jié)婚那會就說好了,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媽,你別給他打電話了,沒什么好說的?!?br/>
“你說什么?你把話給我再說一遍!”
“……”連漪吞咽了幾下,能料到連母的反應(yīng)這么激烈,她比較理性,沒那么沖動,所以這會很明白跟連母說清楚。
“我好不容易把你嫁進邊家,你就不能給我爭氣一點?你什么意思,你這樣還有什么結(jié)婚的必要?!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一樣,過得這么悲慘?!”
“媽,你冷靜一點?!?br/>
“冷靜,你要我怎么冷靜?!你現(xiàn)在跟我說什么,你跟邊秦各過各的,所以你跟他分開住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不聽我的安排?!”
連漪怎么解釋都沒用,連母也聽不進去,她一怒之下直接把連漪罵得狗血淋頭,還搬出了當年她跟陸黎的事,一旦扯上了陸黎,這件事就變味了。
在連母的眼里看來,是陸黎害了他們一家子,而連漪卻一直惦記著陸黎,上趕著被陸家欺辱,她一點都沒把自己家里人的臉面放在眼里,她眼里只有一個死人。
“當年我是怎么跟你爸爸把這件事壓下來的?你倒好,你趕不及給我們?nèi)锹闊?,還惹出這么大的麻煩,連漪啊連漪,你到底有沒有心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些事要是被邊家被邊秦知道,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把你掃地出門!”
“我費盡心思撮合你們,你倒好,白眼狼,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連母不知道,邊秦其實什么都知道了,現(xiàn)在都沒隱瞞的意義了。
連漪也不回嘴,安安靜靜被連母一頓說教,等連母說完了,她才說:“要是沒有陸黎,就沒有我,當初死的人不應(yīng)該是陸黎,應(yīng)該是我?!?br/>
她不是說負氣話,而是真心話。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這樣想,從來沒變過。
要是當初死的是她,也許也不會活得這么痛苦了,不會有邊秦,也不會有這么一天,她的人生應(yīng)該早就定格在15年的那個夏天。
應(yīng)該是她死在那個晚上。
陸黎是被她害的,他真是夠蠢的,為什么要保護她,為什么要把她藏起來,為什么要挺身而出。
她明明就不喜歡他,心里就沒有他。
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受那么多平白無故的冤枉,更不會丟掉性命。
連漪藏在心底這么多年的情緒被連母這頓謾罵徹底勾了起來,連母越說越過分,她的理智也在慢慢分崩離析,最后崩潰,她忍不住說:“行了,別說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說?!媽,我也是人,我也有情緒。”
“不管過去多少年,也改變不了他是災(zāi)星禍害!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受這些無端謾罵,尤其是那個叫陸瀟的,你要是還敢去陸家,還敢跟陸家人聯(lián)系,我一定把你的腿打斷!”連母也發(fā)出了最后通牒,厲聲厲色,說到做到。
連漪徹底沒了力氣,她說不出話來,聽到連母把通話掛斷了,她一頭栽在沙發(fā)上,跟個孤魂野鬼似的。
她閉上眼睛就是陸黎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然后對她搖了搖頭,讓她躲起來,別出現(xiàn)。
她一直希望死的人是她,一直都是這樣希望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也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滿臉的淚水,身體側(cè)躺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即便睡著了,額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
這種日子,只是個開始。
她額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好像也看不到頭。
凌晨三點鐘,邊秦喝完酒回來了,他喝了點,但沒醉,進屋就看到了連漪躺在沙發(fā)上,燈還亮著,而她蜷縮著身體,走近了一看,看到她在瑟瑟發(fā)抖,嘴里念念有詞,像是說夢話,邊秦皺了下眉頭,聽到她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什么不要的字眼,燈是亮著的,他自然也就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做個夢還在哭。什么夢啊,這么傷心。
邊秦嘖了一聲,要進房間,忽然聽到她很用力喊了一聲陸黎的名字。
這個名字他熟,熟悉得很,就算沒見過,但也聽過,還是因為她。
邊秦鬼使神差的停了步伐,回頭看著她,確認她喊的是陸黎之后,他只覺得深深的厭惡,怎么,到現(xiàn)在還記得這個死了這么多年的初戀?
察覺到這一點,讓邊秦特別不爽。
男人的占有欲都是極強的,尤其是邊秦,即便這個女人他不愛。
有些事,他能做,她是不能做的。
他就是這樣雙標得明明白白。
邊秦還想把她叫起來,但看到她閉著眼睛還在掉眼淚,他忽然就忍住了,一直盯著她看,沒有說話,也沒有叫醒她。
有的人說夢話是無意識的,她估計也不知道自己做噩夢,所以說出了內(nèi)心最真實的感受。
“我要是死了多好,為什么是我活著——”
邊秦瞳仁緊縮,愈發(fā)深沉起來,他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怎么,不想活了?想要尋死覓活了?
他還沒找她麻煩,她倒好,居然還想死。
不過想到她以前經(jīng)歷那些事,邊秦還是忍住了,沒有把她叫起來,而是起身回房間,拿了毛毯披在她身上,又調(diào)了空調(diào)溫度,沒那么冷,就怕對著她吹,吹生病了。
邊秦吃癟了,回房間了。
回到房間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古怪,什么意思,心疼她了還是干嘛?怎么會有那些奇怪的想法?
他罵了句神經(jīng)病,拿了衣服去洗澡。
之后的一周,邊秦沒再回來,連漪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的行蹤是不會告訴她的,她也不會問,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