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爭執(zhí)不休,忽聽右邊的岔道傳來說話聲,依稀還是個(gè)女子的聲音,不由心中都是一凜。
是紫狐?!她追上來了?
“……被關(guān)押的妖魔到底是什么?怎么大家都要去救他?”
那女子的聲音忽然響起,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轉(zhuǎn)過來了。
“和人一樣,名聲在外,難免有許多是非。先前是單純?yōu)榱司榷?,慢慢就變成為了出名而救。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能成功將他救出,所以,誰能救出來,豈不成就了大名?!?br/>
說話的男子聲音沙啞干澀,語調(diào)古怪。
“呵呵,這個(gè)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出名。不過,亭奴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被關(guān)的是什么妖怪……”
聲音驟然停下,從拐彎處走出來的那個(gè)白衣少女,此刻正和對面三個(gè)少年大眼瞪小眼。
“司鳳!六師兄!若玉!”璇璣終于見到了他們,忍不住激動(dòng),沖上來,連聲道:“怎么樣?那只狐貍沒傷害你們吧?”
三人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看看她,再看看后面坐在輪椅上的紅衣男子,最后看看男子懷里的那只暈過去的紫狐。
禹司鳳喃喃道:“璇璣……你又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這人是誰?那狐貍……”
璇璣過于激動(dòng),語無倫次地把自己怎么遇到鮫人,怎么上到天極閣找紫狐的真身,怎么又把紫狐打傷,最后和鮫人一起出來找他們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只聽得三人瞠目結(jié)舌。
若玉指著那只狐貍,驚道:“你……你能把她打傷?!”那訝異程度,不下于看到豬會飛。
其實(shí)璇璣自己也是迷迷糊糊,但小孩兒總有一種好勝心,好處喜歡往自己身上攬,當(dāng)下笑道:“是呀!我用火燒她來著,結(jié)果她就嚇昏過去了?!?br/>
若玉暗暗搖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鐘敏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抿著唇不說話,于是禹司鳳上前,替她拍了拍肩上的塵土,溫言道:“下次不可這么魯莽,明白嗎?”
璇璣乖乖點(diǎn)頭,忽見他胸口衣帶散亂,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隱約還能見到胸口上的紅痕,不由大驚失色,指著那里急道:“你受傷了?!那只死狐貍還說不傷人!我……我馬上就把她殺了!”
禹司鳳一把扯住她的袖子,耳根紅透,仿佛雕出的瑪瑙,半晌,才低聲道:“不是傷!我沒事……她也確實(shí)沒害我們。不要亂殺生?!?br/>
璇璣還想說話,他卻已經(jīng)走到亭奴面前,低頭看了一會,輕聲道:“你……還記得我們嗎?”
亭奴靜靜看著他,良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得……但那時(shí),你沒有戴這種面具。為什么?”
禹司鳳默然。
亭奴定定看了他一會,目中漸漸流露出憐憫的神色。
“啊,你是那次的鮫人!你會說話了?”鐘敏言終于遲鈍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gè)坐在輪椅上的紅衣男子,正是四年前珍珠事件被拯救的主角,一時(shí)按捺不住激動(dòng),奔過來對他上看下看。
亭奴微微一笑,那憐憫的光芒一瞬間便消失了,變成春風(fēng)一般的柔和,低聲道:“我還沒有謝謝各位的救命之恩。亭奴受此大恩,永世不敢相忘。”
“什么恩,別放心上啦!”鐘敏言擺了擺手,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對了,后來離澤宮有人來接你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亭奴猶豫了一下,禹司鳳輕道:“離澤宮的人去的時(shí)候,你已經(jīng)不在湖里了。是有別人來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