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看段初驚訝的表情,冷笑一聲。
“姓段的,我就喜歡看你這種,明明心里比我還要懷疑,臉上卻故作清純,裝憨賣傻的樣子!哼,換做以前,我還信了你了!”
珠子最近老是稱呼段初“姓段的”,段初就有點不樂意了。
“私下你叫我姓段的,沒什么,但是當(dāng)著別人的面,可不能叫了,不然被別有用心的人,以為咱倆之間很生疏,會有大麻煩?!?br/> 聽段初這么一說,珠子笑了。
“我這不是愛之深責(zé)之切嘛,早晚這么罵你兩句怎么了!”
這個“愛”字一出口,珠子感覺有點失言。
她連忙把話題轉(zhuǎn)到香兒身上。
幸好段初對“愛”這個字,懵懵懂懂的,也沒有深究下去。
至于香兒是怎么混進(jìn)文家,又怎么成了文朝天的貼身丫環(huán)和心腹,這一點珠子很是八卦,還慫恿段初,讓他跟別人去打聽打聽。
段初拒絕的很干脆,文大人的家事是隱私,他才不會打聽。
珠子罵段初一句假正經(jīng),又道:
“你說你這人,就知道跟在文朝天后面瞎轉(zhuǎn)悠,天天過得迷迷糊糊的,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胸?zé)o大志,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
段初聽珠子這么說,就拉著她走了出去。
打開耳房的房門,外間后墻,不但供著關(guān)老爺,還有兩個牌位。
“這是我爹我娘的牌位!”
“我八歲那年,我爹被一個頭很大的和尚,引出了家門,等我再次見他,他已經(jīng)被烈火烤成了黑炭,燒焦的皮肉,一碰就碎?!?br/> “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成人。”
“我十五歲那年,剛剛行過束發(fā)之禮,我娘就因心口疼而死?!?br/> “雖然我娘平時就體弱,但是也不至于病來如山倒?!?br/> “我娘大多也是被人害死的!對方不是下毒,就是用了邪術(shù)!”
珠子聽段初說到這里,就知道段初四年多前,為什么會把心愛的眉尖刀,拿去許掌柜的當(dāng)鋪當(dāng)?shù)袅恕?br/> 原來段初當(dāng)時,沒錢安葬母親。
段初說到這里,狠狠一拳揮出,在墻上打出一個凹窩,吼道:“殺父殺母,血海深仇,該不該報?”
“該報!”珠子說。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不過最悲哀的是,除了記得一個大頭和尚之外,其他我一無所知,要想查明往事,就必須去應(yīng)天府!”
“應(yīng)天府是留都所在地!”
“我爹當(dāng)年在留都的刑部,肯定留下不少檔案。”
“我只有去應(yīng)天府當(dāng)差,才能有機(jī)會查看那些檔案!”
“文大人的目標(biāo),是應(yīng)天府尹?!?br/> “我只是卑賤劊子手,想合法查看那些檔案,就必須跟著文大人?!?br/> “你說我是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嗎?”
珠子點點頭,道:“哥,我知道了,你是一個,有明確目標(biāo)的人!”
這時珠子心里,還有一句話,但是此刻段初滿腔憤慨,她沒法說出來,那句話就是:“你還有一個明確目標(biāo),那就是娶媳婦!”
既然見了牌位,珠子就沒有不跪拜之理。
她跪下之后,先給關(guān)老爺磕了頭,又給段初父母的牌位各磕四個頭。
磕頭也是有講究的,活人三個死人四個。
“伯父伯母,在你們家借住這么久,希望沒有打擾你們二老,如果打擾了,二老就當(dāng)珠子年幼不懂事,千萬不要和珠子計較?!?br/> 珠子磕頭時看到,關(guān)老爺神像下除了酒葫蘆,還有一個百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