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小聲的喃喃了一句。有些失望,卻也并不意外。
鳴子的身世特殊,反而沒什么能管束她。
她孤獨,卻也算是自由的。但寧寧,在宇智波一族滅族以后,日向一族就是木葉最大的家族。即便她的父母不在了,她也必須呆在日向家的駐地里,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搬到別的地方去。
尤其是——搬到一個沒有姓氏的、男性中忍的家里。
她雖然是分家的人,但終歸還是日向家的人。
日向家丟不起這個臉。也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這就是命運?!睂帉幷耐粋€方向看了半晌,露出了一個自嘲的譏誚笑容,又轉(zhuǎn)過了頭來,繼續(xù)揉起了面團。
這話說的,讓我從心底猛地沖起一股逆反心理,下意思的便感到一陣不爽——我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人定勝天”“打破鐐銬,沖破牢籠”“我命由我不由天”“勞動人民的命運掌握在勞動人民自己手里”,所以聽見這種喪氣話,自然感覺到了一種意識形態(tài)上的不相容。
像我這種人,一向都是覺得,我之所以是個咸魚,是因為我想當條咸魚,而不是因為我只能當條咸魚!
我一旦奮起,分分鐘逆天給你看!
不過遺憾的是,這種雄心壯志,往往只能持續(xù)一兩分鐘。
但我忍了一兩秒,卻還是沒能忍住道:“寧寧?!?br/> “嗯?”
“我想看看你的咒印。”
日向?qū)帉庛蹲×??!澳怯惺裁础每吹摹!?br/> 對她來說,那是恥辱的印記。就像古代罪犯臉上的刺青,宣示著,她永遠比某些人天生便低上一等。不管外表看起來再怎樣完整無瑕,內(nèi)在都是一個殘缺的、被束縛著,不得自由的奴隸。
日向分家的人都對這個標記十分忌諱和敏感,為了掩飾這點自卑,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標志藏得很好,輕易絕不會暴露。
——再說,一般人也絕不會向分家提出這種戳人痛處的要求。怕不是想試試被八卦掌毒打一頓的滋味。
就連關(guān)系跟她最好的朋友天天,都很小心的從不提起這方面的事情。
可是,就在我以為她并不情愿,于是準備為自己的唐突道歉的時候,寧寧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拒絕。
她將白皙的手指從面團上抽離,洗干凈了指間的粉末,便低下了頭去,解開了額間刻著木葉標志的護額。
那青色的、黯淡而不祥的枷鎖,便這樣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它如此簡單地刻在少女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卻顯得那樣面目可憎。
看著那個“卍”字符號,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復(fù)雜。
大概見我半晌都沒有說話,寧寧感覺有些羞恥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有些難堪道:“……很丑是嗎?”
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皙,于是稍微有些變化,就特別明顯。
此刻我能很清楚的看見,她的耳尖肉眼可見的漲紅了起來。
“不丑。怎么會丑呢?!蔽疫B忙解釋,生怕不小心就刺傷她本來就頗為脆弱的自尊心,“寧寧很好看。”
聞言,白眼少女放下了遮擋著額頭的手,她看著我,表情努力維持著平靜,皮膚上明顯的緋色紅暈,卻誠實的出賣了自己的主人的情緒。
我忍不住笑了笑,低頭切完了剩下的牛肉道:“寧寧很可愛?!?br/> “才沒有這回事?!睂帉幍拇浇侨滩蛔〉膿P起,卻試圖保持距離的客氣。
她低頭準備將護額再系上,我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道,“寧寧。”
“嗯?”
“……抱歉啊,突然說要看咒印什么的……讓你為難了吧?”
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努力忍耐著,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