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里有尉遲宇一行坐鎮(zhèn),上寮里也有江漓一早安排好的村民,等衙役到了村子后,村民便會隨行監(jiān)督,并不怕有人趁機徇私舞弊。
半個時辰后,一車麥子和江家眾人,被衙役和村民們一起押送到了衙門。
那一車麥子比尋常的要更為飽滿,約有三石,都是從江家搜查出來的。
衙役把楊氏等人帶進堂下,先為難地看了崔主簿一眼,才向尉遲宇匯報說:“小的們在江家確實搜出了一車來歷不明的麥子,上寮里的村民作證說,這些麥子很像江漓種出來的……”
“大人,冤枉?。 辈坏妊靡郯言捳f完,堂下跪著的楊氏就喊起了冤。
原本,距離麥子被偷,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江漓那兒遲遲沒有抓賊的動靜,楊氏還以為江漓不打算再追究了,沒曾想,她剛剛松了口氣,今天就被抓了個措手不及。
她已經(jīng)從衙役口中,知道了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她目光淬了毒似的瞪著江漓,恨聲道:“是江漓這個小蹄子故意陷害我的,這些麥子分明是我們自家種出來的,還請各位大人明鑒!”
上寮里的村民此刻正圍在廳外,聞言紛紛啐了一口道:“偷來的就是偷來的,楊氏你也忒不要臉了,你家真能種出來這么好的麥子?”
“我家怎么就種不出來這樣的麥子了?”楊氏扭頭反駁道,“你說是我偷的,你親眼看見是我偷了?”
村民們指向那三石麥子說:“我們是沒親眼看見,但那些被搜出來的麥子你怎么解釋?”
楊氏依然咬死了不認(rèn):“我都說了,那些麥子是我們自家種出來的……”
“好了,你們吵得本官頭疼!”尉遲宇按著額角,打斷了楊氏和村民們你來我往的對話。
“大人恕罪?!睏钍霞泵剡^頭告罪,但還不忘再次小聲強調(diào)說,“可我們一家真是被冤枉的……”
她邊說,邊小心翼翼覷了一旁的崔主簿一眼。
崔主簿對上楊氏的視線,嫌惡地皺了皺眉,他深吸了口氣,才開口道:“鄉(xiāng)丞大人,如果沒有證人的話,單憑這幾石麥子,確實不好直接定罪……”
他瞥了眼江漓,繼續(xù)道:“要說,漓娘子原也是江家的人,既然她能得神女庇佑,那江家也得了神女庇佑,種出同樣的麥子,也不無可能?!?br/> “這……”尉遲宇面帶猶豫,支支吾吾道:“崔主簿所言是有些道理,但是……可是……”
站他身側(cè)的呂追,受不了他這副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直接開口道:“既如此,那就直接用刑吧?!?br/> 難得的,這次陳陣沒攔著他出頭。
呂追嘴角一挑,走到楊氏面前繼續(xù)道:“什么鞭笞炮烙剮刑,我統(tǒng)統(tǒng)在行的很,保準(zhǔn)讓她開口說實話。”
呂追是手上見過血的人,一身肅殺之氣,不是尋常人能抵得住的,楊氏對上他滲人的雙眼,頓時被駭?shù)冒c軟在地。
慌亂之下,她也不再喊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只急忙向崔主簿求救道:“崔主簿救我!”
楊氏這一嗓子喊得格外凄厲,崔主簿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開口道:“鄉(xiāng)丞大人,楊氏年事已高,恐怕經(jīng)不起酷刑,她若真是偷麥賊也就算了,可如果偷麥賊另有其人,那我們豈不是憑白殘害了一條無辜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