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日久所思夜有所夢。
周四晚上,紀格非處理完公司事務后,草草洗了澡就在休息室里湊合睡了,然后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孤島之上的別墅,四面環(huán)海,荒蕪一片,江星瑤臉色蒼白,穿著吊帶長裙,赤著腳踩在地上,表情冷漠,“你這是囚禁?是犯法的?!?br/> 他聽到自己痛苦而哀怨的聲音:“那也比你離開我要好,我不能沒有你?!?br/> 然后他看著,女孩一步步的遠離,落入深海,只留有自己驚恐的怒喊聲。
猛然的,紀格非睜開了雙眼,“騰”的坐了起來,額頭冰涼,他摸了摸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男人從床頭柜上摸著手機一看,才凌晨二點。
他掀開被子,起床開了燈,而后打開門到辦公室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在沙發(fā)上怔怔看著窗外滬上的夜景。
紀格非知道自己對江星瑤,擁有不一樣的獨占欲。
但他一直覺得,那是因為他對江星瑤太熟悉了。
那次輸血,他從在昏迷中就開始做夢,最初也以為只是普通的夢境罷了,可他也沒有想到,那場夢境跨越了一個女孩二十年的成長,從嗷嗷待哺到桃李年華,該不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被迫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了她的世界。
這對于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而缺愛的男人來講,是一場莫名的救贖。
因為江星瑤對于他,是一面沒有秘密的鏡子。
即便是方啟紅,他也只是順其自然的接受,要說好感,也是有的,畢竟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姑娘追求你,肯定心里多少是有些驕傲而自豪的,但是說到喜歡和愛情,那就有些牽強了。
方啟紅太過強勢,相處過程中確實需要磨合,而且雙方的感情中,紀格非是被動的那一個。
不過爺爺總是告訴他,兩個人相處在一起是需要互補和遷就的,所以他總是脾氣溫和的安撫她在工作上的焦慮,并且為她洗菜煮飯。
可惜校園戀情走到最后也并不容易,方啟紅野心太大,她過夠了平凡如一日的生活,她想出頭,想上位,所以她走上了邪路,成為旁人最不恥的小三。
紀格非想起這些,內(nèi)心還是有些抽痛,她若離去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報紙上都公布訂婚了才向他宣布分手,更刺激爺爺生病住了院,早早就去了。
自此孑然一身。
他不再被愛,所以遇上江星瑤以后,他那顆心臟又仿佛有了生命力,他想要她,擁抱她,獨占她,和她永遠的在一起。
第一次見面后,發(fā)現(xiàn)女孩確實如同夢境般的干凈,他越發(fā)喜歡和上癮,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紀格非對這個奇怪的夢境有些提心吊膽,他想起自己前兩天因為沒有收到女孩的焦慮和想要隨時知道她動態(tài)的不安,漸漸擰緊了眉頭。
他拿著手機上了百度,忐忑的搜索著“對女朋友占有欲特別強,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正常么?”
網(wǎng)頁答案看下來,他緩緩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氣。
“無論男女,都對自己的另一半有很強的占有欲,想全面占據(jù)對方,這是正常的?!?br/> 紀格非側(cè)著頭想,還是只要個簡單的定位器吧。
他關(guān)上手機,喝了口水,一身輕松的回到休息室繼續(xù)睡眠。
明天,就能看見她了呢。
*
周五下午結(jié)束課程以后,江星瑤三個人說說笑笑走回宿舍,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出去聚餐吃烤肉。
吳子研今天請假了,所以宿舍氣氛非常和諧,又想著開學以來還沒有出去逛街過,便約著出去打打牙祭,順手再逛個街。
等她們到了樓層,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宿舍門是開著的。
吳子研坐在板凳上玩著手機,有個中年模樣的女人正在一旁蹲著替她收拾行李,見到她們來了也只是懶洋洋抬了個頭,換了個坐姿。
秀安脾氣好,跟她關(guān)系還可以,把書放到桌子上,笑道:“今天回家?”
“是啊。”吳子研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看到江星瑤一臉淡定的模樣,心里有些不爽,炫耀道:“我堂姐明天從滬上回來,所以請到下周三的假?!?br/> 王秀安一愣,“方學姐?”
吳子研笑了笑,“是啊?!?br/> 她看向江星瑤,還是那么淡淡的神情,眼里多少有些遲疑,王新文不是說紀格非跟江星瑤搞在一起了么?怎么聽到她堂姐還是這副淡定的模樣。
花放轉(zhuǎn)頭看著江星瑤,她是無意中看到紀格非給女孩發(fā)的照片,才知道兩人有聯(lián)絡的。如今方啟紅也來南寧,是不是會跟紀格非產(chǎn)生什么交集?
雖然方學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但是舊情會不會復燃,還真的不好說。
江星瑤倒了熱水,低頭斂眉,并未言語。
他們還處在萌芽,并未確定關(guān)系,著急吃什么醋,況且說不定人家只是回個娘家。
吳子研路過時又瞧了她一眼,中年女子和氣的跟她們打了個招呼,拉著行李箱走了。
江星瑤接到紀格非第八十一張圖片的時候,她已經(jīng)坐在學校附近的宏大烤肉店大吃特吃,喝了點含酒精的飲料,腦袋有了點點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