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紅燒排骨,濃油赤醬香噴噴,一份地道酸菜魚,肉嫩菜酸滋味足,再加上一碗湯清色靚的番茄蛋湯,配以木桶蒸出來的白米飯,在極大程度上撫慰了羅凱的轆轆饑腸。
“呃~”
干掉第三碗米飯,他無比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忽然感覺腳下有點不對勁。
羅凱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餐桌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來一條臟兮兮的小狗,正蹲坐在他的腳邊,仰著腦袋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羅凱啞然失笑,拿筷子夾起盤子里最后一塊紅燒排骨丟給這條小狗。
他以為是餐館老板家養(yǎng)的狗,一條土狗串子。
但羅凱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因為一位路過的服務員也發(fā)現(xiàn)了它的存在,伸腳就去踢:“滾出去!”
小狗剛剛叼住紅燒肉塊,吃了一腳之后忙不迭地從凳子下面竄了出來,轉(zhuǎn)眼間跑出了餐館,消失得無影無蹤。
服務員恨恨地瞪了一眼,嘴里嘀咕道:“死狗,下次再來打死你!”
羅凱伸手將她攔住:“我這里結(jié)賬。”
服務員連忙露出個笑臉,拿起桌上的餐單說道:“您稍等。”
一結(jié)賬,兩菜一湯60元,米飯免費。
羅凱掏錢買了單,挺著圓溜溜的肚子出了門。
在同一條街上沒走出幾步遠,他拐進了一家理發(fā)店里面。
羅凱租屋所在的這片地原先屬于工廠宿舍區(qū),有著大量的單位公房和集資房,雖然周邊的廠子早已搬的搬倒的倒,那些建造于八九十年代的舊房子依舊保留了下來。
由于位置還算不錯,再加上房租便宜,所以這里成為了外來務工人員和京漂們的聚居地,附近的小商店、小餐館、便利店等等多如牛毛。
“師傅,幫我剪個寸頭…”
在理發(fā)椅上坐下,羅凱對理發(fā)師說道:“再幫我把胡子刮了!”
理發(fā)店是小店,老板是位中年大叔,什么洗頭小妹、頭部按摩掏耳朵那是通通都沒有的,勝在價格實惠,剪個頭發(fā)帶洗和吹僅僅只需要15元。
在京城這塊地界上,真找不出幾家更便宜的了。
“好咧!”
大叔理發(fā)師干脆利落地答應了一聲,抖開圍布給羅凱系上,他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地空剪了兩下,問道:“全都剪掉嗎?”
羅凱這頭長發(fā)蓄了不短的時間,雖然說平時不怎么打理,顯得頗為臟亂,但是發(fā)質(zhì)很好烏黑發(fā)亮,抱著吉他狂吼亂叫甩腦袋,倒是頗為吸引眼球。
現(xiàn)在全剪了,大叔理發(fā)師看著都感覺有點可惜。
“剪了!”
羅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新的人生自當有新的開始,這頭散亂的長發(fā)代表著他灰暗的過去!
剪!
得到了羅凱的確認,大叔理發(fā)師不再廢話,一手頭梳一手剪刀,在羅凱的腦袋上演奏出一段節(jié)奏感十足的金屬摩擦旋律。
大團大團的頭發(fā)落在了地板上,蒙在羅凱心靈上的塵灰仿佛隨之飄飛。
20分鐘之后,煥然一新的羅凱出現(xiàn)在了理發(fā)臺的鏡子里面。
額頭寬闊,濃眉大眼,眼眶深邃,鼻梁高直,棱角分明的臉龐和健碩的體型帶有鮮明的陜北男兒特征,而額角上的那道傷疤又為他平添了幾分桀驁。
剪去了長發(fā),剃干凈了亂糟糟的胡子,羅凱看起來起碼年輕了四五歲,最重要的是眼眸里洋溢的自信,讓他顯得神采飛揚。
大叔理發(fā)師點了個贊:“小伙子很帥!”
小伙子?
羅凱笑而不語,他都是奔三的年齡了,而且在軀體之內(nèi)的是四十歲的靈魂。
在另外一個世界努力奮斗站到人生巔峰的靈魂!
掏錢付了賬,羅凱施施然地離開理發(fā)店,又逛入了隔壁的便利店。
今天晚上他賺了差不多1600塊錢,原本干癟到無以復加的腰包總算鼓了點,雖然不能因此大手大腳地揮霍,不過該花的錢必須得花。
在便利店里,羅凱買了一堆的零食以及三明治、牛奶等等,提了整整兩大袋子,最后跑到藥店里買了盒腸蟲清,才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