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個飛翔的夢。
飛鳥振翅,鷹隼擊空,此等在天地遨游不受束縛自由自在之狀,極其令人神往。
張橫自從在四方城內看到修士騰空之舉,便心生艷羨之意,眼見別人騰云駕霧,高來高去,自己卻只能以雙腿丈量土地,兩相比較,說不眼饞只能是自欺欺人。
他深知自己懷有修行真法,只要踏踏實實走路,一步一步前行,屆時神通自生,日后騰云駕霧,遁走千山,捉日拿月,不在話下。
但那只是日后修行有成后才有的神通,遠水解不了近渴,張橫欲要彌補自己不能飛行的短板,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因此他才修習輕功身法,將之前看到的八步登空輕功身法習練到了極致,可在空中踏煙氣而轉折,借風氣而飄行,倒也有幾分自在之意。
但輕功就是輕功,身子提升的再輕,也有其極限,一旦真氣轉濁,踩踏之物不在,就難以浮空。
因此張橫必須得隨身準備一些銅錢作為踏板,在無法浮空之時,便扔出銅錢作為腳踏之地,借銅錢之力再次登空,不使自己下墜。
他也想過要逼問一些修士的騰空之法,或者是去四賢街向金鐵匠等人求一個騰空的法門,但思之再三,決定先不要心急。
自己有的是修行功法,何必急于一時?
逼問別家功法,等于搶劫別家財物,那就是強盜之舉。
做強盜一旦開了口子,日后保不齊會形成慣性,從而淪為盜匪之流。
為了一門狗屁騰空飛行之術,而丟了初心,實在是太過不值。
而金鐵匠等人與他乃是忘年之交,打出來的交情,若是向他們求教,總覺得憑空矮了他們一輩,估計刑皮匠、金鐵匠等人的鼻子都翹到天上去。
張橫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向他們低頭,他自信便是無人傳授,自己也能悟通飛行之術,倒也不太心急。
今日奔跑悟道,不求道,而道自生,以自身感應天地,融于冥冥,自然而然的學會了御風之術,駕馭自身,浮于蒼穹,念動而身動,念行而身行,止乎其所止,行乎其所行,當真是得其所哉,其樂無窮。
至于面前射向自己的箭矢反倒不足為道。
“舒爽!”
張橫人在空中化為道道殘影,手中長戟抖動,將射來箭矢困在戟影之中。
那箭矢如同網(wǎng)中之魚,在重重戟影之內左沖右突,與張橫手中長戟相撞,發(fā)出轟然巨響,迸濺出大片大片的火花閃電,震動長空。
“只是一根箭矢便有如此大的力道,這射箭之人有點厲害!”
砰!
張橫陡然收起長戟,背后雙锏飛出,化為兩道金光砸在箭矢只上,將飛出戟網(wǎng)射向自己胸前的箭矢砸為兩截。
張橫收起雙锏,戴上皮手套,伸手前抓,將兩截箭矢抓到手中。
只見這箭矢猶如活物一般,被打斷成兩截之后,在張橫手中不住顫動,斷茬處竟然流出鮮血來,灑在半空,腥臭氣撲鼻。
張橫皺了皺眉,又取出口罩戴上,對著折斷的箭矢仔細觀瞧,這羽箭通體漆黑,材質奇特,箭簇上寫著“張橫”兩個血紅小字,箭桿上卻寫著“張元伯”三個字,正是張橫的名和字。
“果然是沖著我來的!”
張橫以金锏將這兩截斷箭砸的粉碎,人在空中駕馭狂風,向前飛去。
眼見的白云過身,霧氣昭昭,身下群山水澤迅速遠去,張橫心情大爽,精神凝聚之下,已然鎖定到了之前感應到的方位,身法加速,來到了一處大澤上空。
這片大澤張橫知道,這是四方城三百里外的黑水沼澤,里面多有毒蛇毒蟲,沼澤地蘆花難浮,黑水翻涌,生人難進,是出了名的險惡之地。
連云洲有幾處兇險之地,這黑水沼澤便是其中一處,當真是窮山惡水,果然是毒蟲滿地。
張橫在空中飛行一會兒,越過百里之地,忽然看到沼澤地內出現(xiàn)一座小山,這沼澤毒瘴彌漫,臭氣熏天,唯獨中心這座小山附近小溪潺潺,青氣升騰,滌蕩了周遭毒氣,山上鳥語花香,竟然是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張橫看的嘖嘖稱奇:“果然萬物負陰而抱陽,這黑水沼澤如此險惡之地,卻也生出這么一個祥瑞之所,造化之奇,一至于斯?!?br/> 他手持長戟,緩緩落在小山之上,扶戟信步而行,穿林過溪,來到一處寒潭附近。
這寒潭的潭水溫度極低,寒氣形成白煙裊裊升入上空,潭旁草木凝霜,方圓百丈之地,寒氣迫人,張橫呼吸吐氣,已然出現(xiàn)白霧。
“有意思!”
張橫站在寒潭旁邊,只見潭旁立一青色石碑,上寫“碧水寒潭”四個大字,下面刻有四行小字,道是:
黑澤毒瘴地,
碧水寒潭中。
陰山獨居客,
臥看四時風。
張橫看了幾眼,心道:“看來對我施法之人便在這碧水寒潭里了,他媽的,此人到底是何來歷?還陰山獨居客,既然是獨居,想來就他一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寒潭底部到底有何玄虛,我一無所知,自然不能輕易下水,須得想個辦法把這賊人引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