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徽在醒園乘涼時,瞧見西月一路咕咕囔囔走過來,便壓了口茶掃了她一眼說道:“嘀咕什么呢?!?br/> “回小姐,奴婢剛在院外遇見個孩子,說是林嬤嬤的孫子,糾纏著要求見小姐?!薄傲謰邒撸俊碧K清徽肅的起身,緊盯著西月連聲問道:“多大的孩子,什么模樣,還說什么了”西月瞧她急聲厲色,便知這事緊急忙回道:“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生的倒是俊俏,不過就是這額間有道暗紅胎記….”是了,蘇清徽從椅上起身急聲說道:“帶路。”
她在蘇家別苑住的那些年月,不知怎的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換個嬤嬤來伺候,而林嬤嬤是其中育她時間最長,也是待她最親如骨肉一般的人,林嬤嬤走后,她也曾私下找人打聽過她的境況,卻一直杳無音信。
今日…想著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真是看見那少年時,蘇清徽一愣,忽的就想起,林嬤嬤說起這孩子時的滿心疼愛與歡喜。
那孩子看見她已是滿眼淚水,連連磕頭:“小昭見過小姐,小姐,救救我哥哥吧?!?br/> 晚上,蘇清徽躺在床上,白日里阿昭的淚眼乞求,西月聲聲勸阻,在這暗夜中似乎越發(fā)清晰。
小姐,即使你找老爺,老爺也不會出手相助的,既是進了這蘇府大門,就是這深宅里不聞窗外事的閨閣小姐,您要做的只能是知書識禮,您要等的也是能是這未來夫婿,至于院外的那些人事,不該是小姐見的,幫的。
呵,她苦澀一笑,不該,這世上不該的事何其多。
第二晚,蘇清徽趁西月熟睡,從醒園外墻翻過,一路跟隨在院外等候的小昭到了一處破舊的住宅。
未進門便聞見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推開門才看見薄薄的床板上躺著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放眼望去家徒四壁,阿昭搬過一個矮凳,拿袖子仔細擦過之后放在蘇清徽身后,搓搓手局促的說到:“小姐,您請”“怎么不早來找我”蘇清徽有些哽咽。
阿昭望著她微紅的眼圈愣了愣,轉身從箱子里拿出一個方盒遞給她,苦笑道:“阿婆她一直都很記掛小姐”
所以即使病入膏肓,家徒四壁也不愿打擾她一分。蘇清徽打開那方盒,盒中全是她小時的物件,一件件被保存的一如往昔,這香囊,是她生辰時嬤嬤熬夜,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看著想著不由心潮涌動…
自那日后,蘇清徽想盡一切辦法暗中籌錢救阿昭的哥哥,直到蘇崇怒氣沖沖拿著當單藥方,命人搜查她的屋子時,她忽的覺得可笑又可悲,只是償還恩情卻被人污成是變賣家財,藥養(yǎng)情郎的不貞之人。
蘇崇額聲聲質(zhì)問還在耳邊,她忽的覺得心中郁結成氣,碰的一聲跪在地上清聲說道:“父親,女兒從未做有辱家門之事,他只是女兒在外時的一位故友,如今朋友有難,怎能袖手旁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