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通宵之后,又在外面游蕩了半日,走在外面的時候還覺得清醒,進了屋子,白若夏才覺得累了。
她買的房子面積并不大,兩室一廳一廚房一衛(wèi)生間的格局,除了臥室之外,另一個小屋子沒有放床,只用來堆放雜物了。因為她清楚,自己的家人不會有一個人光臨這個她們看不上眼的小屋子。
小小的屋子雖然不是很大,卻被裝飾得很溫馨。雖然沒有什么精致的擺件或是可愛的娃娃,素白的墻面也沒有帖壁紙或是刷漆,但是家具擺列整齊,地面一塵不染??此姆孔泳湍芸闯?,她是一個做事簡練、有條理的人。
白若夏走進臥室,打開了燈,暖暖的昏黃色燈光讓人睡意更深。拉上了遮光的窗簾,這個屋子中就只有了燈光的顏色。
白若夏走到了桌子的前面,把包中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了擺放在桌子正中的擺臺。
擺臺上面,是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面。畫面中的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手上拿著粉紅色的氣球,而他們的身邊站著一個女子,女子的手里也拿著兩個氣球,看著小女孩,笑得溫暖。
白若夏定定得看著畫面上的一家三口,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擺臺放回原地,而是把它帶到了自己的床邊。
“媽,今天李慧突然打電話過來讓我去相親?!彼龑χ嬅嫔系娜苏f道,倒在軟綿的被子上,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時時被偽裝得云淡風輕的眼中也出現(xiàn)了疲倦和細微的疲倦的神色。
“其實也不算什么相親了?!卑兹粝目酀男π?,“她怎么會好心的去擔心我的婚事問題,這次相親應該只是為了讓我給白情做陪襯吧,因為時間快到了才接到要相親的通知,所以我去得有些匆忙狼狽,但是白情卻是光鮮亮麗的,這樣的安排還真是絲毫不給我留面子?!?br/> “白情也越來越過分了,竟然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問題,只一心想給我找麻煩?!卑兹粝恼f著說著,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看向擺臺上的女人,輕聲說道,“不過媽你不用擔心,我現(xiàn)在一個人搬到外面來,需要聽她們的話、見她們的面少,現(xiàn)在自在多了。相親對于我來說也不是需要的,我只希望找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過日子,想來李慧看在爸爸的份上是不敢干涉我的婚事的?!?br/> 白若夏環(huán)抱住相框,看著天花板輕輕的嘆了口氣。
開始的時候,她還是期待母愛的,就算自己的媽媽已經離開,但是家里有了另一個女主人的時候,小小年紀的她不懂排斥,而是乖乖的希望獲得另一個女主人的喜歡。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排斥就夠了的,李慧的私心,李慧的偏袒都讓她漸漸的明白,她們之間不是仇人已經是萬幸的事情,還要溫暖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白若夏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在外面?zhèn)窝b堅強,所有的事情自己做,不期待,不要求。她只要自己過得好就夠了,不需要別人來給她溫暖。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小小空間里,她才會展露那一絲脆弱,看著曾經一家三口幸福的見證,對著曾經溫柔的媽媽絮絮叨叨一些小事情。
這是她為自己減壓的最好的方法,仿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樣說給自己的母親聽之后,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對了,媽,今天和我相親的男人,我覺得他是一個奇怪的人?!毕肫鹆松蚱漕#兹粝牡难壑卸嗔藥追置悦V?,“他是替別人來相親的,原先以為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就可以相安無事的道別,但是他好像看出來我的胃口不好,特地帶我去了一家面點,點了一些清淡的食物?!?br/> “白情挖苦我的時候,他還幫我反擊了白情。他看起來是很年輕很溫和的人,如果沒有和白情的那段對話,我都不相信他會說很尖銳的話。”白若夏想起白情的臉色,不由笑了笑,“我倒是第一次見白情被說得啞口無言,估計她那個大小姐,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不買她的帳,氣得夠嗆吧?!?br/> 白若夏的眼前浮現(xiàn)了那是的沈其睿的身影,他站在她的旁邊,嘴角勾起淡薄的笑容,眉眼卻帶著十足的諷刺意味,一句句話仿佛沒有打過算盤般的成串的從嘴中吐出。雖然他只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可是單手插著牛仔褲口袋的動作,無端的讓人覺得額、很有氣勢。
那個時候,無論是打扮還是坐姿都看起來更勝沈其睿一籌的男人,卻是比沈其睿的氣勢,低了不止一截。
白若夏隱隱有些感覺到,這次白情的選擇,仿佛并不聰明。
“他叫沈其睿,說不清他是怎樣的人,明明穿著打扮的簡單,卻讓人覺得家世并不簡單。有的時候溫和,尖銳的時候卻是誰都斗不過。他看起來對什么事情都很認真,觀察細致,可是也老愛逗弄人,一點都不嚴肅。”
白若夏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說著說者,話題就圍繞沈其睿一個人展開了。
“今天告別的時候,他說我們還會再見的,還會嗎?”白若夏看著相框,眼中的迷茫之色溢出。
照片上的女人正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眉眼帶笑,溫柔的目光如同一彎春水,讓抱著小女孩的中年男人的表情都染上了幸福的顏色。
知道不會有人給自己回答的,白若夏無奈的揚了揚唇,把擺臺放在了一邊的床旁桌上。
“媽,午安?!?br/> 甩去滿腦子的沈其睿的身影,白若夏鉆進了被窩中,一夜沒有休息,現(xiàn)在一沾到床她就不由感到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