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滔滔赤水的身影,從莽莽群山中蜿蜒流淌而出的大江,不知是何原因終年都是艷紅如血。
傳說百年之前赤水還不叫赤水,而是叫做死水。
死水清澈明亮,卻不可以飲用,所流經(jīng)之地皆是一片死寂,生靈全無。天上仙人見人間百姓疾苦,為此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鮮血放進了死水之中,從此死水變得一片赤紅,可以為生靈所飲用。
蘇戾坐在凳子上,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一碗面條,一邊聽著靠坐在墻上的店家給自己講述赤水的傳說。
須發(fā)皆白的老頭抽著味道濃郁的煙草,喝著自己釀造的粗糙烈酒,栩栩如生的描述著仙人血落入死水而后死水變得一片赤紅,千里焦土變成沃野的景象。
殺人無數(shù),鐵石心腸的蘇戾從面碗里抬起頭,雙眼滿含淚水,嘴里倒吸著涼氣道:“你這老頭,一碗面放這么多辣椒做什么?”
靠墻而坐的老頭吐出一個煙圈,拿煙斗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慢悠悠道:“就給你放了一個辣椒,辣了自個喝水,老頭我現(xiàn)在吃十個辣椒都不會像你這般哭哭啼啼的?!?br/> 蘇戾氣結(jié),老頭卻瞇著眼睛,搖著椅子,自得其樂,說道:“辣椒這么好,主要還是水好,客官可知道這赤水可是包治百病的好水…”
“仙人會有這么好心好意?還滴血入水,老頭你說,要是仙人拉屎在水里那該如何取名?是不是也包治百???”蘇戾方向漂了一層辣椒的面碗,打斷了老頭的話。
老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眼吐出一口濃煙怒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知道打打殺殺,一點也不懂什么是敬畏,小心天打雷劈?!?br/> 老頭吹胡子瞪眼一番之后,氣喘吁吁的坐下,道:“再說了,仙人都是餐風飲露,怎么會如我們這些凡人一般吃五谷雜糧,仙人要是還要拉屎,那不就是和凡人一樣了嘛,所以仙人是不會拉屎的!”
蘇戾還想說什么,不過想了想終于放棄了這個念頭,老頭說的話蘇戾嗤之以鼻,蘇戾說的話老頭肯定也給了同樣的待遇,處于不同層次的人無論怎么交談都不過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喝了一大口濃茶,等到辣意退去,蘇戾付了錢,起身正準備離開,一個褲腿一高一低的年輕人忽然跑進了小店,咋咋呼呼道:“李老,李老,快走,村口來了頭靈獸,正要吃一匹黑馬呢。”
靠墻而坐的老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管蘇戾,健步如飛的朝村口跑去,看著老頭生龍活虎的模樣,蘇戾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這赤水難不成還真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壽不成?”
蘇戾想了想,轉(zhuǎn)身朝著村口走去,自己走路實在累得慌,既然有靈獸送上門來,哪還有不收的道理?
村口,一頭靈獸正和一匹黑馬對峙,黑馬不住的在顫抖,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那頭靈獸卻好奇的看著黑馬,時不時疑惑的伸處爪子去拍拍黑馬,好像是在努力的理解眼前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雖說是來觀看,但其實老百姓離著這頭靈獸數(shù)百丈就停了下來,不敢在靠近。
蘇戾越過眾人頭頂,幾個起越間就落到了靈獸與黑馬面前,仔細一看,那匹馬不就是林中天送給自己,結(jié)果半路就被嚇跑的的黑馬么。
再一看那靈獸,高度和黑馬相當,生得甚是奇異,雙目金黃,頭生雙角,角上有四五個分叉,脖頸處是一圈濃密的金色毛發(fā),身上同樣是一層薄薄的金色毛發(fā),尾巴粗壯,尖牙利齒,腳生利爪。一眼看去沒有一點靈獸該有的柔和樣子,猙獰得倒是有點像是妖獸。
如果不是這靈獸身上純正的靈氣,蘇戾恐怕早就抽刀子砍了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了。
蘇戾在打量靈獸,這靈獸也在打量著蘇戾,一雙金黃色的大眼轉(zhuǎn)了一會以后,終于從蘇戾身上離開,又開始盯著黑馬上看下看。
忽的,靈獸一張嘴,也不知他那嘴是如何張開的,只見一張真正的血盆大口憑空出現(xiàn),一口就把體形健壯的黑馬吞入了腹中,黑馬入腹,靈獸的肚子竟然沒有一點變化。不知那么大一匹馬它是如何咽下去的,咽下去后又又擱到了那里。
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蘇戾也是驚愕無比,那靈獸一口吞了黑馬,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開始打量蘇戾,似是在考慮眼前這個東西能不能吃。
看到靈獸吞吃黑馬的樣子,蘇戾腦中忽然想起小冊之中記載的一種妖獸,饕餮。傳說饕餮是極為貪食的惡獸,吃東西無論什么無論多少都是一口吃下,到最后甚至會吃掉自己。
只是饕餮是妖獸,而眼前的卻是靈獸,而且長相也完全不相同。不知是不是靈獸之間相互交配得來的異種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