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從小就沒…沒爹沒媽,一…一天好日子都沒…沒過過。
跟著我有…有上頓沒…沒下頓的,從不叫苦也…也不叫累,天天就靠…靠坑蒙拐騙過…過日子。
如今,沒…沒有毀在我這個老…老頑固手里,已…已經(jīng)算是出…出淤泥而不…不染了。
萬…要是能…能有個稍微好…好點的出路,就麻…麻煩您收…收了她吧。
張…張大勛在…在這兒感…感激不盡,給…給您磕頭了。”
邊說這個胖老頭邊扶著床頭,邊費勁的從床上挪了下來,此刻突然跪了下來,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靈兒剛想心照不宣的偷偷朝師傅眨眨眼睛,斜眸過去卻發(fā)現(xiàn)師傅這次竟然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而那臟兮兮地面上,有一處小小的,幾乎微不可查的濕潤,就像是淚滴落下的痕跡。
“師傅……”靈兒跪著挺直了身子,茫然的轉(zhuǎn)過身去。
卻看到師傅伏在地上的小指,漸漸扭成了他們常用的一個暗號——“順利。”
靈兒稍稍一松,默默在心中給老爺子加了個雞腿,這段戲倒是配的蠻足的,超常發(fā)揮了。
想罷連忙配合著跟進,跪著爬了兩步,一把抱住了少年的小腿。
將眼淚鼻涕一股腦全都蹭了上去,淚眼汪汪道:“師兄,請你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定乖乖聽話。絕不惹禍生事!我想學(xué)本事!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事到如此,這個白衣少年才忽然找到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再若動手強行逼問,反倒覺得有些于理不合了。
莫名其妙理虧了是怎么搞的?
少年沉默了一下。
“我?guī)煶杏谙稚⑷耍铱梢詭慊厝ィ劣趲煾悼鲜詹豢鲜眨€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好,好,多謝師兄,多謝師兄。”靈兒眼淚一抹,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將自己的師傅張大勛也從地上重新扶到了床上躺下。
“我的牌子呢。”
“門外燕子窩里。”靈兒痛快道。
少年轉(zhuǎn)身出去,靈兒也趕忙跟了出來。
“為什么不拿佩玉,而選牌子?”
“拿佩玉你就不見得會來找我了。”
”為何?“
“那玉佩看起來雖然值錢,但不見得很重要,萬一無甚意義,你又不是愛財之人,就白拿了。而那木牌,就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靈兒看了少年一眼,仔細(xì)辨別著他似乎正在明知故問的表情。
“你昨天拆穿我們的時候,身上并無木牌,采買的路上也并未見你佩戴,反而是昨晚,我裝鬼嚇唬你的時候,這木牌才出現(xiàn)在你的腰間。
你此次來到一個老宅,不做拜訪,不為停留,只呆一宿,那究竟是為什么呢?沒準(zhǔn),就是因為這塊小小的木牌。
我想,也許正是我去的時候,你剛剛找到它,聽到我來了,不想離身安放,便隨手掛在了腰上。”
“……可惜了好好的聰明,卻全沒有用在正處。”少年不留情面的點評道。
“師兄教訓(xùn)的是,以后我一定多多用在正處,好好跟著師兄一起修行。”靈兒立馬乖巧的垂了頭。
“不要叫我?guī)熜郑形衣溧籼欤瑤煾颠€并未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