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猛一回頭,身后什么也沒有,縮脖抓撓,脖頸間像是有一條蚯蚓,或者水蛭,極滑極粘,貓爪摳不住,還死命的往毛里鉆,一陣陣撕裂的燒灼感傳來,疼的他滿地打滾。
“喵!喵!”江明撕心裂肺的慘叫,腦子一陣陣的暈眩,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覺得天旋地轉!
“小寶貝,再堅持一會兒,疼過了就不疼了......乖哈,”耳邊傳來了林娉娉的輕笑。
猶墜汪澤,林娉娉的聲音像是隔著厚實的水層傳來的,呼隆呼隆的愈發(fā)模糊不清,江明活活疼暈了過去,他只覺得,有一條鐵線蟲子鉆進了脖頸腦髓,吸光了自己的靈魂......
雨后的清晨,陽光明媚,樹影搖曳,鳥兒傳來喳喳的叫聲,江明從夢魘中驚醒,抖顫的睜開了眼,發(fā)現自己正窩縮在高桌上的一個鐵籠子里,周遭是一間陳舊的老屋,還是歐式風格,只是墻上斑駁骯臟,像是污水灑過干涸似的,破舊的花瓶兒,皸裂打卷兒的油畫,墻角兒處零散如絮的蜘蛛網。
天吶!這是哪兒?林娉娉的家嗎?昨晚發(fā)生的一切猶如夢里,恍惚間就到了今晨。
空氣中彌漫著污糟發(fā)霉的氣息,這房子像是幾十年沒人來過來了,仿佛一瞬間...一切滄桑了百年。
驚顫之余,江明發(fā)現...自己竟然還是只貓!并沒有隨著清晨的到來而變回人!他嚇壞了,身子直抖,隨即哽嗓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響。
鈴鐺?江明一低頭,下巴碰觸到了一塊硬物,正是個小鈴鐺,看不見卻能感覺到,用爪子撥弄,他發(fā)現!這鈴鐺...竟然是從肉里長出來的,輕輕一拽,整個后脖頸子連筋兒都麻!
天吶!無盡的恐惑淹沒了江明的靈魂,這到底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無疑,這個鈴鐺...是林娉娉給他“系”上的,昨晚的事,他隱約還有些記憶,一條黏糊糊,韌性極好,滑膩濕漉的蟲子鉆進了自己的后脖頸,然后腦子就像抽筋兒一樣天旋地轉,啥也看不清了,那股子疼痛讓他不敢回憶,仿佛燒紅的烙針直扎脊髓!
江明心悸的抖了抖,鈴鐺再次傳來脆響。四下里靜悄悄的,雖然窗外已經是明媚的上午,但屋內...感覺像是裝滿陪葬品的墳墓一般。
他使勁的咽了口吐沫,恐懼驚惑之余,開始一條條兒的捋清事情的脈絡,畢竟是個大男人,江明最起碼的理智和冷靜還是有的。
這林娉娉...到底什么人?或者說......她到底是不是人?幾個疑點讓他想不明白,別墅好像只有一個正門兒,林娉娉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的,如果說她一開始就在外面,那屋子里的燈誰開的?
串門兒去了?不是沒有可能,可最起碼應該有腳步聲吧?變成了貓咪后,江明的聽覺驚人,守夜的那天晚上,隔壁房間里輕微的動靜兒都能聽得真真切切,如果林娉娉回家,他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察覺啊。
還有這屋子,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樣?難道不是同一幢別墅?
為什么變不回人了?林娉娉到底對自己做了什么?那句“一會兒就不疼了”讓江明陣陣余悸膽寒......
事兒從里到外透著邪性!其實一開始就邪門至極,人怎么會變成一只貓?
江明苦苦思索了很久仍理不出頭緒來,他感覺自己被套路了,一個可怕的災難改變了人生,而林娉娉則是將計就計,利用他的災難......虜獲了他。
“嗚嗚...嗚嗚,”突然一陣陣若有若無,幽怨悲傷的女孩子的抽噎聲傳來,極為難過,哀心斷腸。
誰?江明神經再次高度緊張,四下觀望,屋子里再無其他“人”,這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找了半天沒找見聲源,幽怨的哭聲就在屋子里縈繞,但鎖定不了具體的位置。
“喵嗚......”江明小聲喵了一下,那哭聲更急促了,似乎是受到了感應,更加的悲傷。
“小姐姐?你是誰?”江明緊張的問,聽這哭聲,像是那種十六七歲小姑娘的聲音。
女孩的哭聲沒有回答他,還是繼續(xù)傷感的哭著,江明眨眼懵逼,難道...她聽不懂喵語?又或者說...這只是個聲音罷了,并沒有主觀意識?
好邪門啊......難不成說,這是鬼?世界上真的有鬼?江明渾身的毛下意識的豎了起來。
林娉娉是鬼嗎?她詭異的行為...似乎跟鬼很像,突然的出現,突然的......可是,昨天晚上,明明感覺見林娉娉有體溫,撒尿的時候還有唰唰的水聲,不可能是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