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仁榮抬起頭,對野利朱雀說:“王后,你帶胭脂去見兀卒!”
野利朱雀猝不及防地聽到這話,此時就算是在她臉上熱辣辣地煽一耳光都比不得這種羞辱和傷痛,她不置信地看著仁榮,眼中盡是驚怒和慘傷,厲聲道:“仁榮叔叔——”
胭脂本是隨著野利遇乞進宮,王后宮中總要女眷相伴,再說野利三兄弟各忙各的,野利族中事務(wù)如今她也是一直幫著料理,事關(guān)全族的事她也自然有份參與。卻沒有想到野利仁榮竟然會忽然把矛頭指向了她。
驟然聽到此言時胭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關(guān)我什么事?”待到回過神來時她本能地立刻將目光對準了野利遇乞,同時將腳步向遇乞這邊移了小半步,以一種很明白的姿態(tài)把拒絕這件事的任務(wù)交給了遇乞。
野利遇乞的臉色也變了,無人可見外手心驟握緊又松開,冷硬地道:“朱雀是王后,胭脂去又有什么用?”
野利仁榮卻臉色平靜,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遇乞和朱雀的表情,淡淡地道:“大局為重,我們必須要知道現(xiàn)在兀卒的情況。不管有沒有用,各種可能我們都要試一試。胭脂——”他轉(zhuǎn)頭向胭脂說話,像是根本沒有考慮她是否有拒絕的可能:“當初在圍城時,你有辦法應(yīng)付衛(wèi)慕王后,讓我們野利族的損失降到最低,這次試試看能不能想點辦法。嗯,老祖臨死前只有你見過,她對你說的法,也許會有用……”他徑直說著,別人眼中最難堪最不能面對的情感問題,對于他來說,似乎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恰恰是他這樣一副光明正大的態(tài)度,莫名地令情緒反彈最強烈的兩個人同時冷靜下來。野利朱雀的臉色青白交錯,變幻不定,好一會兒忽然上前一把拉起胭脂的手,以一種很尖厲地聲音道:“走,我?guī)闳ヒ娯W?!?br/> 胭脂嚇了一跳,不由地叫道:“朱雀——”
“我是王后,”野利朱雀的聲音中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和克制:“大局為重!胭脂,所以我不能退卻,你也不能推卻!”
此時這個昔日野利家的小嬌女臉上,有著一種異樣的光彩,這種光彩使得她呈現(xiàn)出一種別人無可比擬的氣勢,那是曾經(jīng)在衛(wèi)慕王后身上才出現(xiàn)過的氣勢。胭脂看著她,心中告訴自己,此時她才是黨項的王后,一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