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端酒遞到范閑面前,聽到他如此說,愣了一下,巧燕笑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公子依舊是滴酒不沾,這個,理理倒是真的忘了。”
“我這里只有酒,沒有茶,倒是備有一些上等的茶葉,公子稍等片刻?!彼丫茡Q了茶,然后親自泡起茶來?!安杷嚥患?,還望公子不要嫌棄?!?br/> “觀你這嫻熟泡茶的技藝手法,不像是初次泡茶,應(yīng)該是特意練過?!?br/> 司理理一直笑嫣嫣的臉色,有過那么一剎那的僵硬,稍縱即逝,但依舊還是沒能逃過范閑的眼睛。
“果然什么都逃不過公子的眼睛?!?br/> “這么多年,在這京都,住的得可還習(xí)慣?”
“公子莫非忘了,理理本就是慶國之人?!?br/> “你弟弟如今雖然尚在北齊錦衣衛(wèi)手中,但是只要你愿意,我隨時都可以安排人將他救出,沈重雖然厲害,但是與陳萍萍相比,終究還是有不小差距?!?br/> 茶水煙霧繚繞在其臉龐,佳人久久沉思不語。
“依公子如此肯定的語氣,錦衣衛(wèi)怕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公子的人吧?這般不將沈重這個錦衣衛(wèi)都督放在眼里,這世間也就唯有公子一人而已。”
“不,你錯了,我很尊重每一個對手,也永遠(yuǎn)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大意和盲目的自信,往往就是失敗的缺口,我剛剛說過了,沈重很厲害,不容小覷。”
“當(dāng)然,我也不會小看你,就比如說,你方才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神情也很專注地在泡茶,但是內(nèi)心卻在猶豫著,要不要往這茶里投毒?!?br/> 正在倒茶的司理理,聽到這話,恍如晴空霹靂,但她心里素質(zhì)極好,但是那幾滴灑落到茶杯之外的幾滴茶水,還是出賣了她那極為不平靜地內(nèi)心。
“公子可真會說笑,公子乃一代用毒宗師,理理又豈敢在公子面前班門弄斧?!?br/> “此乃其一,還有一點(diǎn),那就是你無法判斷我在瑯琊閣中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殺了我,能否換得你想要的利益,亦或者,從此遭到瑯琊閣無窮無盡的追殺,所以,你右手尾指指甲縫中的寸腸斷,才遲遲未撒落到這茶水之中。”
司理理心中驚恐,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但是依舊神態(tài)自若地給范閑倒了一杯茶,嫵媚動人,款款深情注視著范閑,“那這茶,公子是喝,還是不喝?”
范閑抬頭盯著她的眼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絲弧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如此好茶,自然要喝?!?br/> 皇宮之中,已入深夜,慶帝依舊還在批著折子,不得不說,如果不是一心想要找到神廟,或許他會是一個千古明君也說不定,至少以他的智慧和謀略,能夠保障慶國在百年之內(nèi)四海升平,天下安穩(wěn)祥和,百姓安居樂業(yè)。
為了尋找神廟,則是為了稱霸天下,希望通過神廟的手段力壓各方勢力,使之臣服,避免大規(guī)模的發(fā)動戰(zhàn)爭,心中有成就一番偉業(yè)的雄心,但是他心中依舊懷有天下百姓,希望得到一個安穩(wěn)的天下一統(tǒng),而不是戰(zhàn)火紛飛的亂世。
從這一點(diǎn)上來說,范閑與之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
想要稱霸天下,但是又不希望天下大亂。
這也就是為什么瑯琊閣不但沒有擾亂北齊朝綱,而是選擇不斷滲透的原因。
當(dāng)然,這也就是為什么北齊會首先站出來承認(rèn)瑯琊閣地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