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酒中仙人,目光如炬。”陸謹聽聞有人夸她,頭靠在師姐的肩膀上笑了。
若是平常即使被人夸贊,心中無論有多高興,也只是會微微一笑然后假意謙虛幾句。
如今看來陸謹雖沒喝酒,但這醉的著實不輕。
伊蘊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不過任陸謹這般胡說下去,恐怕醒后會羞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是伊蘊攬住陸謹肩膀的手下移貼在了她的背上,略微運轉(zhuǎn)起靈力,開始幫她疏導(dǎo)酒氣。
過了不多時,陸謹半瞇著有些迷茫的雙眼慢慢地睜大,恢復(fù)了往日的清明。
但面上的紅暈仍未褪去,反而更深了幾分。
陸謹輕咳一聲,把頭從師姐的肩膀上移開,面容正色的鞠躬行了一禮道:“抱歉前輩,剛剛晚輩第一次醉酒,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之前陸謹醉了,也沒仔細看這自稱酒中仙的人,如今待一眼細瞧,便心知這是位前輩了。
之前他自稱不過是一縷幽魂罷了,是謙虛也確實如此。
他全身被白光包裹,看不清面容,但從身材與聲音來判斷,應(yīng)該是一青年男子。
酒中仙沒有實體,但自稱一縷幽魂著實是謙虛的很。
因為陸謹伊蘊兩人離著他有點遠,此時這能觀察到的信息便是,這人的神識比陸謹無限接近結(jié)丹期的神識還要凝實。
而且比陸謹記憶中越千靈真正的結(jié)丹神識還要強,只是不知與靈境中柳長老只剩意識的元嬰比起來,孰強孰弱。
那白光遮擋了他的面容同樣的也隔絕了陸謹伊蘊兩人的神識探查,不過陸謹也沒放出神識去觀察他。
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除非是用對于探查比自己修為低很多的修士,對方察覺不到那便沒什么。
但如果用神識去探查一個修為高于自己的修士,很容易觸怒對方。
即使眼前的這個酒中仙只有神識,陸謹也不敢放肆。
“不要如此拘謹,既然來了,便和我,喝上一杯如何?”
“師妹不擅飲酒,我來。”伊蘊替陸謹拒絕道。
“也好。”酒中仙倒是不在意是誰陪他喝:“你我也算有緣,請吧。”
伊蘊也干脆,拿起銀制雕花酒壺便喝了起來。
這酒壺看起來不大,但伊蘊往嘴里灌時,卻好像比酒壺本身的容量大了許多。
不過伊蘊倒也不是牛嚼牡丹那般牛飲,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慢咽細品。
喝完回味了半晌,伊蘊才贊道:“前輩的酒,當(dāng)真是好酒。”
酒中仙不知從哪也拿出一個散發(fā)著白光同樣形狀的酒壺,也喝了一口,笑道:“那是自然,我這酒名曰醉生夢死,一口飲下,暫忘浮生,當(dāng)如大夢一場。”
“暫忘浮生?”陸謹皺眉:“前輩的意思是,喝下一口,不論酒品多好,都會暫時忘卻前塵?”
“是也是也。”酒中仙點頭:“人生或多或少都有遺憾,而我這酒便能讓人在睡夢中彌補心中遺憾,最妙的是,醒來后,便不會記得夢中之事,但內(nèi)心的遺憾卻會被滿足,是不是很妙啊?”
陸謹卻皺眉道:“酸也人生,甜也人生,遺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何必一定要去做到圓滿?”
“唉,你此時如此說,想必是還沒經(jīng)歷過無法彌補的遺憾吧。”酒中仙問陸謹:“當(dāng)愛人離你而去,親人慘死眼前,彼時你沒有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而你有能力這些又變成了昨日之事,經(jīng)歷了這些,你還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