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時宜沒想到第二天登門的第一個人,會?是安錦夏。
“怎么?不歡迎我?”安錦夏一進(jìn)門就大大咧咧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環(huán)顧了下四周,又笑著說道:“還是說你在等其他的什么?人?”
沈時宜正在幫忙泡咖啡,聽安錦夏這么?一說,立刻搖了搖頭:“沒有沒有?!?br/>
安錦夏沒多問,而是說自己是受她父母所托上門的。
“你跟蘇澤希這事如今鬧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你父母現(xiàn)在不敢電話問你,害怕你的情緒,所以就委托我了。”
說著,又無意間瞄到了前面桌子上放的畫卷,她拿起來打開?,問道:“這什么?啊?”
沈時宜阻止不及,畫卷被打開?,水墨畫映入眼簾。
“喲,有眼光啊,居然是楊德老爺子的作品。”安錦夏夸贊道。
沈時宜端起咖啡的手?一頓。
“楊德……老爺子?”
安錦夏:“對啊,你不知道嗎?國內(nèi)頂級國畫大師,我母親就有他的一幅畫掛在客廳。不過他老人家已經(jīng)封筆去世了,看你這落款,應(yīng)該是他封筆前的最后一幅畫……”
沈時宜聽著安錦夏的話,眨巴眨巴眼睛,腦子有些發(fā)木。
看到沈時宜這樣子,安錦夏想到了什么?,笑了。
安錦夏:“我這還聽到了一則故事,你想知道嗎?”
還有什么?事???沈時宜問道:“什么??”
安錦慢慢把畫卷起來,說:“我聽說楊德老爺子生前跟蘇家關(guān)系不錯,這次楊家從國外回來,特意委托蘇家?guī)兔μ峁﹫龅?為楊老爺子的遺作辦了個畫展。只是……”
安錦夏停頓了下,看著不遠(yuǎn)處的她繼續(xù)說道。
“只是因為他生前弟子加親孫女的楊小姐也有幾幅作品展出,結(jié)果被圈內(nèi)人添油加醋的說來說去,竟還傳出了你老公和她的緋聞,真是有夠奇葩的?!?br/>
沈時宜緩緩把杯子放到她桌前,在一旁坐下,雙手?捧著杯子,看著杯里濃黑的咖啡不說話。
確實有夠奇葩的。
安錦夏抿了一口的咖啡,微苦,皺了皺眉。
半晌,沈時宜才?出聲:“是他讓你來跟我說這些的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安錦夏搖頭:
“不是,我這可是為了你。”
“為我?”
安錦夏笑:“對啊,我家不是一直養(yǎng)著一只小泰迪嘛,前幾天有個朋友有事,把柯基交給我養(yǎng)幾天。結(jié)果我家那只就不高興了,上竄下跳的不說,晚上大冬天的也不肯進(jìn)它的小窩,就趴在陽臺那看著我,想讓我心疼,去抱抱哄哄它……哈哈”
她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就琢磨著這好像一個人啊……”她用眼神瞄了下沈時宜。
“這不,為了怕某人大冬天受冷,我就過來了?!?br/>
“可惜了,可能頭發(fā)白剪了?!?br/>
沈時宜:“……”
她覺得如果有一天一定?要她承認(rèn)誰的口才比她好,那肯定是安錦夏??!
“所以呢?你來就為了這?”沈時宜可不相信她僅僅是為了說這些的。
除非她被狗男人收買了!??!
安錦夏:“自然不是,是我自己有事找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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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安錦夏后,沈時宜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蘇太太嗎?我是楊意晚?!睂γ?zhèn)鱽硪粋€成熟的女性聲音:“有人希望我解釋一下醫(yī)院的事情,他說不想他太太受委屈。”
沈時宜放下了手?機(jī),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短發(fā),抿緊了唇瓣。
病房外,隔著玻璃,沈時宜能清楚看到里面一個病號服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他前面放著的白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shù)學(xué)公式。
“這是我的孿生哥哥?!卑察o好聽的聲音傳來,楊意晚正站在她身邊,雙手?插兜。
“也是一名精神分裂癥患者?!?br/>
沈時宜愣住了,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這一點(diǎn),但?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驚訝的表情太過明顯,又急忙收住了。
楊意晚并不在意,視線看向前方,男人邊在白板上寫著字,邊不停地對著旁邊說些什么?,神情激動,可他身邊空空如也。
她說道:“沒關(guān)系的,他聽到這消息時也很吃驚。”
“他,你丈夫,蘇澤希?!?br/>
安靜的氛圍瞬間在兩個女人之間蔓延,沈時宜終于轉(zhuǎn)頭看向了楊意晚。
很漂亮的一個女人,跟蘇澤希差不多大,成熟干練,但?也就是她的那聲“澤希哥”,曾讓她夜不能寐。
像是知道她想什么?,楊意晚聳了聳肩,“別誤
會?,我們兩家是世家從小哥哥妹妹叫混了的,還有我在國外這么?多年了,壓根不知道圈里的嘴巴這么?碎了,什么?聯(lián)姻對象啊,都是瞎幾把亂傳的。”
她的話讓沈時宜瞪大了眼睛,尤其最后一句,實?在不敢沒想到那個她想象中穿著旗袍的出這樣的話來。
沈時宜甚至覺得如果這里不是醫(yī)院,她可能都會拿出根煙來跟她交談了。
想到這,“噗嗤”一聲,沈時宜終于笑了。
楊意晚可能也意識到了她的形象與說的話,反差太大,也跟著一笑,在這么?嚴(yán)肅的場合,剛剛還關(guān)系微妙的兩個女人,徹底放松了下來。
楊意晚:“我想我要快點(diǎn)說了,有人怕是會等急了。”
她斜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盡在不言中。
病房內(nèi),那個男人似乎解決了一道重要的數(shù)學(xué)題,正興奮的上竄下跳,跟空氣擊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