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天空似濃稠的黑布,不見半點光亮,從天而降還飄著細小的雪花。
寒風蕭瑟,迎面吹來,人走在路上?都會被刮得臉頰生疼,何況還是坐在時速不知道幾?百公里的機車上?。
沈時宜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一坨包菜,才會在醫(yī)院門口答應蘇澤希上?了他這輛紅色拉風的機車。
而且兩人現(xiàn)在還是準備離婚的關系!?。?br/>
只是……
沈時宜偷偷抬眼,他什么時候學會騎機車的了?在她的印象里,蘇澤希一直都挺克制守禮的,嗯,除了在床上?。
但?是現(xiàn)在,她的雙手前伸環(huán)住了他的腰,微微用力還能感受到他大衣低下的結實的肌肉,整個背稍微前傾,風在呼嘯而過。
這模樣……還有?點點小性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她又不小心掌握到了他的另一面,一個只有她知道的一面。
“你什么時候學會騎這個的?”沈時宜的頭上戴著頭盔,聲音有些悶悶的,在寒風中并不真切。
但?蘇澤希還是聽到了,淡定道:“以前在國外大學的時候學會的?!?br/>
國外在大學時,少了家里的監(jiān)督,終究還是釋放了點少年天性。
“哦……”沈時宜沉默了會,又問道:“那看來你以前經常帶人兜風?”
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一絲悶笑,沈時宜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剛肯定是被頭盔悶到腦袋短路了。
蘇澤希:“沒有,我后座上?只坐過一個人?!?br/>
“誰?”沈時宜問。
蘇澤希笑了:“這不現(xiàn)在正在坐著嘛?!?br/>
這家伙……沈時宜臉紅了。
“好好開車?!鄙驎r宜小聲喃喃道,翹起的嘴角沒有松下過,身子再往前靠了一點。
蘇澤希感受到后面的人緊貼上來的身子,馨香鉆入他鼻尖,嘴角微勾,默默加快了速度。
雪在地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蘇澤希一路開得很小心,但?路旁的行?人和樹木還是一晃而過。
不知道騎了多久,天色漸漸昏暗,在醫(yī)院門口時,他說想邀請她去看電影,但?是有這么遠……
正準備出聲詢問時,機車正好停住,蘇澤希摘下了頭盔,對她說:“到了?!?br/>
沈
時宜跟著取下頭盔,打量了下周圍,這里貌似是個汽車電影院之類的地方?
只是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輛車,唯有前方的大屏幕一直亮著。
一陣寒風吹過,正好吹到了沈時宜剪了短發(fā)后,露出的的后脖頸上?,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他要跟她在冰天雪地里坐在機車上?看露天電影??。?!
要是真是這樣她不介意拿一杯熱水往他腦子里澆灌,看是不是騎車騎得結冰柱子了。
蘇澤希到時候沒注意到她的腦回路,而是看到她縮脖子的小動作,伸手把她的圍巾往上?提了提。
視線忍不住看向了她緊貼下頜線的短發(fā),整齊利落,能夠想象出剪的時候有?多利落。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發(fā)?絲感慨道:“真剪了啊……”
她是不知道他當初看到她短發(fā)的照片的時候,心都抽了下。
他知道她一向愛面子,最討厭被人當作談資,但?是她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眾人,告訴他,她這次是認真的。
沈時宜拍開他的手,下車,睨了他一眼,“當然是真剪了,要不然你以為是假發(fā)?啊?!?br/>
“還有?,我知道這是汽車電影院,但?是車呢?”沈時宜問道,因為冬天,小鼻子還凍紅得一抽一抽的,“別跟說要在機車上?看,那我嚴重懷疑你腦子秀逗了?!?br/>
但?像是要刻意反駁她的話一樣,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適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雪地里兩條車轱轆線格外明顯。
段皓從副駕駛上下來,殷勤地對著兩人說道:“蘇總,夫人,都弄好了,你們上去吧。”
沈時宜:“……”
臉好疼是怎么回事?
直到坐上?車時,沈時宜忍不住問向一旁的蘇澤希:“段皓的工資一般多少?”
蘇澤希:“什么?”
沈時宜:“我只是覺得他改漲工資了?!睂嵲谑翘芰?,簡直像個小保姆。
蘇澤希抬手摸了摸沈時宜的頭頂,剪了短發(fā),順便一摸都能亂糟糟的,她甩開了他的手。
目光直視前方說道:“全能到都能送別的女人去畫展了?!?br/>
蘇澤希:“……”揉了揉眉骨。
“那天是段皓自己恰巧遇見的,并不是我吩咐的。”
他實在沒想到圈里聯(lián)想能力能有這么厲害,畫展,護送分分鐘都能腦補出一場大戲。
關鍵是還有?理有?據(jù)的,讓不少人都相信了。
沈時宜小聲的哼了一下,壓下去忍不住翹起的嘴角。
恰好此時,前面的大屏幕電影開始了,是一部老片《死亡詩社》,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美國電影,沈時宜沒看過,來了點好奇心。
蘇澤希偏頭看去,變幻莫測的光線正淡淡灑在她沈時宜的臉龐上?,她全身關注地看著。
聽瀾庭的傭人說,那晚她也是看了一場電影后離開的。
后來他向安錦夏詢問,沈時宜是在凌晨打的電話給她,被救護車抬走的。
他看了時間,恰好在他那通電話之后的五分鐘。
他沒有辦法想象在那段時間里,沈時宜在想什么。
而且第二天她那么嬌滴滴,被眾心捧月的一個人還說她在醫(yī)院里看到了他陪著另一個女人。
結果她一如反常地沒有?鬧,還特別平靜地詢問了他原因。
只是當時他出于對楊家的承諾,連一句解釋都沒有?辦法給她。
他娶的時候曾經在心里說過,希望能她永遠保持初見般的笑容,明媚似驕陽。
但?終究還是讓她受了委屈,委屈到那么好面子的她在這種被人議論紛紛的情況下,還是向他提出了離婚。
蘇澤希微嘆了口氣,可惜那晚的意外也把他預備的驚喜計劃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