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處奔逃的官軍,共尉父子喘息著相視大笑,豪氣沖天。共尉現(xiàn)在總算搞清楚自已身體內的嗜血基因是從哪兒來的了。這個共敖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樸實的農(nóng)夫,看見誰都笑嘻嘻的,人畜無害,可是一旦發(fā)起飚來,那真是瘋狂得連鬼都怕。
“大人――”周賁捧著鮮血淋漓的左手,惶恐的看著共尉,滿臉的羞愧。
“剝皮,你怎么搞的?!壁w青大怒,搶先罵道:“連個懸門都看不好。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差點被你害死?!?br/>
“知道知道?!敝苜S連聲應道,一看趙青等人目露兇光,他打了個寒噤,連忙解釋道:“大人,不是我無能,我在上面看得好好的,官軍連轱轆的柄都沒碰到。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懸門怎么自己就掉下去了?!?br/>
“你就胡扯吧。你不放,他能自己掉下去?”趙青噴了周賁一臉口水。
“有這回事?”共尉也不太相信,這懸門好好的,怎么會自己掉下來。
“真的?!敝苜S見他們不信,急得賭咒發(fā)誓。共敖攔住了他,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還不好辦,現(xiàn)在就去看看懸門的繩子,看看是砍斷的,還是磨斷的。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還是老大人英明。”周賁恍然大悟,對著共敖連連拱手。
趙青見周賁這么說,也有些狐疑了,他們走上去一看,頓時什么都明白了:懸門的鐵環(huán)銹了,從根部折斷,根本與轱轆無關。這下子趙青無話可說了,反過來被周賁一頓臭罵。
“真是天意?!惫参緭u了搖頭,苦笑著和共敖互相摻扶著,走到旁邊坐下。
呂臣率先入城,帶著人架起了懸門,然后又清理了城門口,控制好秩序,才迎接陳勝入城。陳勝在眾將的簇擁下,威風凜凜的挺立在馬車上,左手扶著車軾,微笑著揮起右手向夾道歡迎的眾人示意,舉手投足之間,自然的帶著幾分大將風度。
“陳將軍萬歲!”一個受傷的義軍士兵舉臂高呼。
“萬歲!”
“陳將軍萬歲!”
人群中萬歲聲此起彼伏,現(xiàn)場氣氛十分熱烈,每個人都興奮的大聲喊叫著,包括義軍的將領也不例外。共尉在陳縣的消息,并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呂臣和共敖之外,大概只有陳勝這個主將知道。對于陳勝圍殺郡守李山之后立即進攻陳縣的決定,幾乎沒有人贊成。情況很明白,沒有攻城器械的義軍想要打下城厚池深的陳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可能的事現(xiàn)在成了事實,所有的將領對陳勝的信心達到了新的高度。他們跟在陳勝后面,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昂首挺胸在的歡呼聲中踏進了半天前還想都不敢想的陳縣。
陳勝臉上的笑容更盛,他連連向四面拱手作揖。他在高高的戰(zhàn)車上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共尉父子,輕輕的說了一聲:“停車。”莊賈應聲勒住了韁繩,戰(zhàn)車緩緩的停住了。后面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探頭探腦的向前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抱怨聲,響成一片。
陳勝走下車,大步來到共尉父子的面前,雙手放在共尉的肩上,笑道:“阿尉,這次拿下陳縣,你是首功。”
眾人的眼光頓時全部看了過來,羨慕的眼神象聚光燈一樣,讓共尉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他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將軍,要不是阿翁來救我,我……”
“我知道,你們父子都是功臣?!标悇俟恍Γ戳艘幌鹿参炯缟系募齻?,關切的說:“怎么樣,傷勢如何?重不重?”
“箭傷還好?!惫参具谘肋肿斓奈丝诶錃?。剛才殺人的時候沒顧上腿疼,現(xiàn)在安靜下來了,才覺得大腿疼得厲害,眼前還有些發(fā)暈。他低頭看了一下,只見右腿的褲子已經(jīng)全被染紅了,大腿上的傷口翻了開來,露出里面的骨頭。不看還好,這一看,他更覺得疼了,禁不住唉喲了一聲,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陳勝低頭一看,這才看到共尉腿上的傷,也不禁吃了一驚,連忙吩咐道:“來人,將共大人抬到車上,立刻找醫(yī)匠來包扎傷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