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福禍相依·禍以情親險入死門,福以命佑再續(xù)生途
“秋兒……秋兒……”東門初白在一旁輕聲急喚,蒼白的一張笑臉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見秋央于昏迷中苦痛掙扎,試圖將她叫醒,終無奏效。秋央是心志被困無法蘇醒,東門初白百感交集之余,對著把脈不語的青花道:“青花姐,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
小草雖也擔(dān)心秋央,但見東門初白言語中稍有責(zé)備之意,不免心生厭煩,躲到一旁坐下,鼓起腮幫子,嘟囔自言道:“全世界,就你一個人關(guān)心秋央姐姐嗎?!是不是太夸張了!”
“剛剛吃的定心丸全部都吐出來了,她心力交瘁,但經(jīng)脈莫名的強(qiáng)硬紊亂,得需……”
“讓我來……”夏邑猛然出現(xiàn)在眾人身后,在場的人全無察覺。
他強(qiáng)大的氣場穿越過丁甲乙、東門初白,落座于秋央的床邊,扶在秋央手腕便,探了探脈搏,在她的胸前、腰間幾個大穴處,快速有力的點下去,之后拉起秋央的雙臂,用力一拉,一個轉(zhuǎn)身便坐到了秋央身后,雙掌推在秋央的后背心。
“娘,這個人功力好強(qiáng),你剛剛是不是想說姐姐需得功力深厚之人為其穩(wěn)住經(jīng)脈,只是東門初白和寨主的功力還不夠?”小草早已按耐不住,躲在青花的耳邊小聲道。
“嗯。不愧為大圣門的族長當(dāng)家?!鼻嗷畹?,看著夏邑的架勢,又提起聲音提醒道:“夏兄,秋央她功夫底子淺薄,些許內(nèi)力也是自己胡亂修來的,算不上根基,您此刻切勿心急,需用內(nèi)力中最綿柔的一股穩(wěn)住她的經(jīng)脈,半柱香后我送一顆定心丸到她的嘴里,您再用最強(qiáng)勁的內(nèi)力打通她的所有經(jīng)脈?!?br/> 夏邑點點頭。
東門初白擔(dān)心道:“男人的內(nèi)力多是剛硬之氣,從內(nèi)力提取出綿柔的部分已屬不易,還要維持半柱香的時間,最后還要用盡全力去打通全身經(jīng)脈。剛剛青花姐如此為難,是初白言語莽撞了,終歸還是我自己無能罷了?!?br/> “恐怕這世上能有此等深厚內(nèi)力的人屈指可數(shù)。夏前輩雖年長我們,但又比我們父輩年輕些,想來若不是深受錘煉,三朝后人中的大圣門掌門當(dāng)家人,可是非我輩凡人。”丁甲乙也自嘆不如。
“哦?原來寨主對三朝后人也有研究?!”青花笑意試探,自與丁甲乙相見,正趕上秋央大病,來不及對其進(jìn)行多種揣摩,如今他言語自暴,料也是來者不善。冥冥中,在他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讓青花非常警惕。
“談不上,我白云寨安營扎寨幾十年,江湖草莽見得太多。如今這世道中有幾番浪潮暗涌,雖不敢量力妄言,但孰輕孰重還是拎得清的?!倍〖滓倚Φ?。
青花拿起身旁桌上的一碗茶,走過丁甲乙身邊,假裝沒有端穩(wěn),便“哎呦……”的扶著自己的腹部,假裝傷口疼痛。
只見丁甲乙伸手之快,如閃如電,不見一滴茶水外流,穩(wěn)穩(wěn)妥妥的遞給青花,彎起嘴角:“青花姐有傷在身,一定要小心?!?br/> “多謝寨主。”青花端過茶水致謝,又對眾人輕聲道:“此處不宜人多。為免打擾夏兄為秋央療傷,大家且先回房休息吧,這里交給我伺候著便是了?!闭f罷,又對小草道:“去幫著紅樓的姐姐們,給隱娘換上壽衣,讓她走得體面些?!?br/> “這里就麻煩青花姐了,我也該去再看隱娘最后一眼?!睎|門初白望了望臉色慘白的秋央,雖不舍,但也覺得青花所言甚是。
“應(yīng)該的,東門公子請?!鼻嗷ㄋ妥邧|門初白,又望了一眼隨其后而去的丁甲乙,少了幾分先前對秋央的愧疚,多了幾分不明不白的身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青花與夏邑配合得相當(dāng)默契。
“夏兄休息一下吧,這里交給我大可放心……”青花見夏邑面色毫無改變,不愧是大圣門的族長,內(nèi)力深厚不可估量。
“不必,謝謝。她應(yīng)該就快醒了?!毕囊氐?。
“福兮禍兮,天意難料。自此之后,秋央得夏兄相助,通了周身要穴,必會脫胎換骨,大有增益?!鼻嗷ㄐΦ?。
夏邑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話,手指搭在秋央的脈上,平穩(wěn)而有力,他不禁欣慰:這才是大圣門血脈的力量,這才是未央的血脈的力量。
秋央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藕色。
“你醒了?”夏邑望著秋央,又仿佛是望著未央,從未有過的內(nèi)心波瀾,拍打著早已絕望的枯壁,淺嘗著許久未見的希望,如翻江倒海的萬世感激,歷經(jīng)數(shù)十載炎涼的面孔早已不會表達(dá)如此豐富的情感,只這三個字,便是他的起死回生。
“小叔祖?!……”秋央從喉嚨里微弱的發(fā)出三個字,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流了下來,是為隱娘的離去而悲傷,是為再次見到親人而歡喜,是為遭受不安而委屈,是為重建光明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