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黑夜?fàn)T龍·憤情而去柳暗花明,傷心而歸無岸靠停
白云山下。
一個黑色的背影與山色融為一體,衣裙上精致的金線繪制的翔龍圖騰紋絡(luò)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宛若一條精氣靈銳的神龍。他輕盈的呼吸與除夕的深山夜景極為融洽,然而,他平靜的氣息下卻翻騰著極為不安分的波濤。這一個多月來,很難說得清楚是為了逃避什么還是想讓自己靜下心,他游走各地,帶著追查魂祭族跡的目標(biāo),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再想夏秋央。
當(dāng)日隨安鎮(zhèn)一劍刺心,拼死尋回來了麒麟草,亦是保住了她的命。雖是自己親手救了她的命,但那翻涌于心底的萬般無奈,如赤焰火海一樣焚燒,神秘的魂祭在他腦海中不停的縈繞,以及那個令他幾乎失控的女人最后的慘痛面容,讓他坐立難安。
從未貪睡過一炷香的他,卻在琉璃宮大醉三天三夜。
終究還是帝王般的毅力,覺醒之后,他發(fā)誓需將魂祭連根拔起。若想找到魂祭的弱點,將他從瘋狂復(fù)仇的癲癡狀態(tài)中擊垮,需得想辦法撕下他的面具。
顯然,是足夠豐碩的查詢結(jié)果,讓南宮遲有理由勸告自己:可以回家了,趕在新年之前,興許還能去看上她一眼……
除夕前夜,風(fēng)塵而歸,但琉璃宮卻不見他最親信的子康與龍吟,從他們留下的消息來看,是到了揭曉全部偽裝面具的時候了,是生是死,大家面面相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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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南宮遲聽得出,那是龍吟。
龍吟見到南宮遲,下馬拱手問道:“世君在此,定是看到我們的留書了……”
“嗯,情況如何?”南宮遲稍微停頓一下,又繼續(xù)道:“你們說找到了夏未央,她可有冰玄琴?紅樓怎么樣了?知音可還好?”
“世君?!饼堃魍萄柿艘幌驴谒D(zhuǎn)移話題道:“世君,龍吟還是先跟您說夏秋央吧。夏秋央……她……她身子恢復(fù)如常了,非但康健無比,功夫較從前似是強(qiáng)了百倍有余。至于她母親夏未央,她亦是也見到了,而傳聞的冰玄琴并未尋得?!饼堃鞯馈?br/> “嗯?!蹦蠈m遲發(fā)現(xiàn)龍吟有些不對勁,但一聽到夏秋央,他心中還是有些憋悶,只得悶嗯一聲,揪揪成一個麻團(tuán)。
“要不是她們?nèi)ゼ赖?,任誰都發(fā)現(xiàn)不了夏未央的尸體,隱娘真是下了血本,出了神力,方有本事得了閻王水晶和長明燈,保夏未央尸身不壞,如活人般容光不減。早前知音告訴我們夏暮想就是夏未央的時候,我們便第一時間去墓地尋覓過,機(jī)關(guān)雖是巧妙,卻也進(jìn)得不難。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所有的棺槨都是空的,便沒有過多查詢。不久前,隱娘下葬到那墓室的時候,知音懷疑夏未央定然還在墓中,隱娘不會舍得死后與她分離。于是,我與子康便前去探查了。我們在墓室三天三夜都沒到機(jī)關(guān),卻不想被小草那丫頭,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開了石門。說起在隨安鎮(zhèn)擺卦的娘兒兩個,還真是有點來頭,那神秘的機(jī)關(guān)在那小丫頭片子手下,竟是那般輕松。”龍吟一口氣說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想必這些日子定是被子康調(diào)教得不輕,居然能說這么一大籮筐的話。
“嗯”并不出乎南宮遲的意料,“那娘兒兩個是天卦族的人,如此便不足為奇了?!蓖堃鞔罂趪@了聲粗氣,許是講了那么一些話,嘴邊肌肉難免僵硬,會心一彎嘴角道:“還好那里有夏未央,將夏邑的精力全部吸引過去,不然怎還容得你們在那偷聽許久?!?br/> 龍吟不服:“即便那夏邑武功深不可測,我和子康打不過他,逃跑還是可以辦得到的?!饼堃髯孕诺乐嘤帚读算兜溃骸跋囊鼗貋淼南?,子康也早早跟您匯報過了?書信通得還真勤快呢……”。
南宮遲彎了彎眉點,繼續(xù)皺緊道,“夏邑是上一代三朝十八族的核心人物,又是大圣門門主,行蹤飄忽不定,他的能力不容估量。更何況那里還有八卦族母女、東門初白以及……以及丁甲乙這個偽君子!”提到丁甲乙,南宮遲內(nèi)心就泛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
“世君所言極是……”龍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繼續(xù)道:“后來突然冒出一個紫袍道人,就是之前我們在極北太白遇見的那個紫袍道人,我深深的記得他。我和子康進(jìn)去的時候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應(yīng)該早早便知夏未央的藏身之地?!?br/> “按你所說,隱娘為夏未央準(zhǔn)備的棲身之地隱蔽至極,尚且都未告知夏邑和夏秋央,那紫袍竟能知曉,當(dāng)真危害指數(shù)巨大,只是我們還查不出他的蛛絲馬跡……”南宮遲緊鎖眉頭。
“之前沒有對比不曾發(fā)現(xiàn),那紫袍道人在那個夏秋央身邊停駐了片刻,倆人四目相對,那人漏出來的半邊臉與夏秋央的臉簡直一模一樣……”龍吟一貫平淡的敘述口吻也難以控制的添了些不可思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