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逃宮赴約·秘走宮墻赴約紫袍,分身潛伏敵友難分
披星戴月,輕履踏塵,鬼魅孤零的黑影,在玉盤寒宮之下急速征途。兩足生風(fēng)的腳力,在暗林春草中穿梭,像一支剛剛被擦亮的利劍,果斷而鋒銳,勇往直前。衣袂發(fā)梢時不時的會傳來呼嘯而過的聲響,那不是揮別,而是相遇。
夜月倩影美如斯,莫說路人不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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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中,一聲急令將東門初白從批閱奏折的案牘之側(cè)驚醒,饒是聽著秋央的【烊銅調(diào)】養(yǎng)神,怎地就真的睡著了。
用力睜開雙眼,許是太過疲勞,加上體內(nèi)下的蠱藥,冰寒之軀自然精力不濟(jì)。揉了揉頭穴和鼻骨,見來報的人不是身邊的護(hù)衛(wèi)水中鳳,料想他又是到周圍巡視去了,便無多問,叫侍衛(wèi)傳信者匯報。
“報告殿下,長羌空靈回報,已然證實(shí)長羌國國主是天劍族首領(lǐng),但于去年已將族長之位傳與獨(dú)女寶珠公主繞指柔,此番為女選駙馬也是聽聞【烊銅調(diào)】出世,欲尋同盟而做的試探之舉。這些年來,天劍族一直孤立無援,原是與天卦族一同輔佐曼珠沙華,如今他們與兩者都無聯(lián)絡(luò),長羌國主繞遠(yuǎn)翹急于尋伴聯(lián)盟,趁著還算硬朗,為獨(dú)女選好一條歸路,對此,空靈希望太子能夠親身去一趟。”
“選駙馬的日子可定了?”
“定了,一月后。所以,太子還要早定早出發(fā),否則怕是來不及?!?br/> “如此著急,一個月的時間趕到長羌,需得快馬加鞭才是啊?!睎|門初白聽此消息,高興至極,立即出了一個策略:“先讓空靈去參選駙馬,日后我到了給他一個齊陵齊襄王,助他一臂之力,也算配得上那寶珠公主了?!?br/> “是?!?br/> “還有?!睎|門初白萬般謹(jǐn)慎,生怕再出了上次的亂子,使得原本近水樓臺的事情變得頭緒全無,“書信告知空靈,我安排好即刻啟程助他,此舉只得勝不許敗,否則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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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傲立,皓月當(dāng)空。白云山上,紫云石旁。
枯枝猙獰透春寒,老石睚眥靠山盤,苦崖無情冷風(fēng)起,紫影黑裙相對談。
如同在古墓里沉睡了上千年的古夜墨畫圖,秋央站在里白云石還有些距離的地方望去,那個紫色的身影在山高月影下顯得那般晃眼而鬼魅。月色不唬人,即便沒有耀眼的光,她也辨得出,這個身影她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母親夏未央的墓室中,一次是在窯族地宮內(nèi)。
此番在眼前晃動的紫,讓秋央恍然大悟,原來師傅東君夫人所說的紫袍道人就是他。只怪他明白的太晚,才未聯(lián)想到曾給丁子看病的道人也是紫袍,以至……
“你……來了……”一個聲音由紫色的魅影中飄來。那聲音時而貼合,時而切膚,時而恬淡,時而寒心,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欲抗而迎的感覺,秋央心頭一顫,愈發(fā)的不可置信,難道他就是齊陵皇宮參天監(jiān)里的紫衣天師嗎?
心緒愈發(fā)的混亂,秋央突然發(fā)現(xiàn)好多事情都與這紫袍之人相關(guān),她搞不清楚這是一人所為還是有什么“紫袍幫派”嗎?!
剪不斷,理還亂。
那紫色的身影回過身來,步步移近秋央,但見那半張被紫發(fā)遮住的臉,秋央雖有心里準(zhǔn)備還是倒吸一口涼氣:像,自己的臉。
“你不知道從何問起,我亦不知道從何說起。也罷,就從今日你字條上的兩個問題說起吧?!蹦亲吓垡娗镅霛M臉錯綜復(fù)雜的情緒,淡淡道:
“其一,赤炎珍珠,生長于南海人煙罕跡之地,我知你欲尋它救人性命。我需提醒你,此珠生有命靈,命數(shù)在三十天左右。換言之,你欲拿它救人,需在這三十天內(nèi),否則無效?!?br/> 秋央一耳在聆聽紫袍,一耳在傾聽自己,反復(fù)判斷,此人是何來意,師傅讓自己來見他又是何意。
“其二,東君夫人……”紫袍提及東君夫人四字,故意放慢語速,望著秋央陰晴不定的臉。
終于,她按耐不住了:“東君夫人是養(yǎng)我十年的恩師,我與你之緣分也是因去年秋天我離開疏月觀的時候,她向我提起的你。關(guān)于她委托我?guī)娃k的事情,遇到困難可以來尋你。只不過……”
“只不過東君夫人死了……”紫袍對秋央的想法非常了解:“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然后去報仇對嗎?!盡管她留下遺言叫你不要報仇,只需完成她委托于你的事情?!?br/> “十年養(yǎng)育之恩,怎么能不報!”秋央堅(jiān)定。
“好,我曾答應(yīng)過東君夫人,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關(guān)于她的死,我真的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明年七月十四,于天國酴醾茶莊,一切自會見得分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