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莊的建設(shè)行動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的時候,夏元吉終于在一次次的修修補(bǔ)補(bǔ)中,將如何解決投獻(xiàn)問題的奏章呈了上去。
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幾歲的夏元吉長舒了一口氣,這幾天實在太累心了。
可是到了晚上,夏元吉就被朱棣派來的小太監(jiān)叫去了。
夏元吉心中有些忐忑,若是不出意外,肯定是白天遞上去的奏章的事,只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朱棣的臉色隱情不定,夏元吉偷偷撇了一眼,心道一聲不好。
朱棣看了夏元吉一眼,口中淡淡的問道:“百姓們?yōu)槭裁匆炎约业奶锏赝东I(xiàn)出去?他們傻了嗎?自家好好的地偏偏要送給別人?”
聽到這話,夏元吉就知道自己之前呈上去的奏章被朱棣否了。
不過夏元吉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在奏章中提議士紳每戶最多保留五十畝免稅地,超過五十畝的需正常納稅,超過二百畝的賦稅增加一成,五百畝以上賦稅增加兩成。
如此,紳士自然會將這些賦稅分?jǐn)偟降钁羯砩?,佃戶給士紳種地不合算,自然就不會再去投獻(xiàn)自家田地了。
至于原本的佃戶,有不想在士紳家繼續(xù)佃田的,可以移民到交趾那邊,正好填補(bǔ)那邊人口的缺口。
在夏元吉想來,這個法子可行性還是很高的,既照顧了真正貧窮需要幫扶的士子,又阻止了百姓繼續(xù)投獻(xiàn)之事,可是聽陛下的意思……
夏元吉有些懂了。
“啟稟陛下,百姓投獻(xiàn)田地,大多數(shù)并不是因為想要少一些賦稅,而是因為他們交完了賦稅,自家就吃不飽飯,就要餓死。”
“臣之前卻是想岔了方向,治標(biāo)卻不治本。只是,陛下,按照目前每戶最多能夠耕種田畝的數(shù)量,即使是豐年也只能略有盈余,除非糧食的產(chǎn)量能夠大幅增加,或者有一種新的高產(chǎn)的糧食……”
朱棣繼續(xù)板著臉,夏元吉的一番話并沒有出乎朱棣的預(yù)料,如果說不出來,朱棣就要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換一個戶部尚書了。
想到這里,朱棣又想起了那個膽敢戲弄自己的李如柏,可惜年輕了些。
朱棣沖著一旁的小太監(jiān)招了招手,那小太監(jiān)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雙手端著個托盤進(jìn)來,托盤上擺著個大土豆。
夏元吉見朱棣聽了自己的一番話之后沉默不語,心中有些七上八下,隨后看見朱棣一招手,就有人拿來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夏元吉心底有個不妙的猜測,莫非是自己平時懟陛下懟的太狠了,落了陛下面子,讓陛下對自己不滿意,今日終于圖窮匕見,要毒殺了自己不成?
若是被朱棣知道了夏元吉此刻的想法,估計真的會把土豆換成一瓶毒藥,好了卻了這個能臣的愿望。
不過朱棣不會讀心術(shù),自然是不知道,他指了指土豆道:“此物名叫土豆,可做主食,亦可做菜,煎炒烹炸俱都甚是美味?!?br/> 夏元吉輕輕舒了口氣,不殺自己啊,不過隨即就有些奇怪,跟自己說這個干什么?要賜御宴嗎?不過朱棣接下來的話就讓夏元吉沒了胡思亂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