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如男人所言,神衛(wèi)一早便來了百界宮。
憶初雪正收拾完床鋪,就聽門外有人推門進來,神衛(wèi)止步于門前,白彧著一身玄色長袍,繡以金邊祥云,紫金發(fā)冠將烏發(fā)整齊束起。
“是……是白夙殿下……”
屋內(nèi)的夜鶯和夜離一驚,面色頓時煞白,撲通一聲立刻跪下,額頭緊貼地面,不敢妄動半分。
動作稍緩一些的璐問驚恐萬狀,也顫顫巍巍地跪下垂首。
誰料神族王室竟會忽然駕到白界宮,可是生生折煞了這群打不開眼界的婢子。
白彧銳利的目光落在憶初雪身上,她當真是有幾分膽量啊,見到他竟連起碼的禮儀都沒有,反而直直地看向他。
“不打算行禮?”
白彧完全無視跪在兩邊的人,挑眉看著憶初雪,仿佛在提示她,那日是誰將她綁上執(zhí)刑架,讓她血染白衣的。
憶初雪微微低頭,照著其他人的動作,拎起裙擺,緩緩跪下,額頭貼著覆在地面的手背上。
“神女拜見殿下?!?br/> 白彧滿意地笑了,“帝宮還真是管教得當??!”
憶初雪不語。
“都起身吧!”
白彧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憶初雪,他緊緊地盯著她,向她慢慢走近,“今日攝政王的殘魂要被送往靈冢,你且去為攝政王送行吧!”
憶初雪淡然地聽著,白彧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側,湊近她的耳邊說道:“陛下也會去,你只要拿到靈源,本王定將帝宮的布局圖親自送到你的手上?!?br/> 憶初雪看著前方,夜鶯和夜離深深地垂著頭,不敢抬起絲毫,反倒是璐問,竟有勇氣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殿下是要神女從陛下手中奪得靈源?”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怕還沒近神帝的身,就被神衛(wèi)亂刀砍死。
“當然不是,”白彧低聲道:“在打開存放攝政王殘魂的靈器時,需要用到靈源,此時陛下會將它置于靈器內(nèi)?!?br/> “那我可以靈冢停留多久?”
“三日?!?br/> 憶初雪想著,在幫他拿到靈源后,應該還有時間去尋找雪女淚。
“如果偷取靈源的事情敗露了,我會怎樣?”
“不會敗露,一旦殘魂封入靈器,靈器就不會再被打開?!?br/> 憶初雪不免疑惑,“殿下為何如此篤定,放入靈器內(nèi)的是真靈源?”
依神帝的能力看,強行打開靈器也不是不可。
白彧不容置疑地說道:“他向來不喜歡故弄玄虛,造假更是不可能?!?br/> 憶初雪聞言,淡淡點了頭,“好,我替殿下去取得靈源,但殿下的話也要說到做到。”
“絕不食言?!?br/> 白彧說罷,轉身走向神衛(wèi),他并不想知道,憶初雪到底要帝宮的布局圖做什么。
“帶上人,走吧!”
憶初雪跟在白彧的身后,兩側有由神衛(wèi)押送。
神壇位于神都的西側,只有打開神壇中央的傳送門,才可進入靈冢。
屆時,諸位神臣肅立于神壇之下,數(shù)百名神衛(wèi)把守在四周,神界素來沒有著縞素的習慣,所有神皆著玄色衣裳,配簡易腰飾。
喪鐘鳴起,眾神跪拜,撒落漫天葬花,十里之間,盡失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