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野險些被氣笑了。
他已經(jīng)竭力忽略阿嬌腹中的孩子,她卻偏偏要提起礙他的眼,還摸一摸?實在是可笑。
辛禾野不認(rèn)為他是辛春河,自然也不可能認(rèn)為那個孩子是他的,此時,這個孩子在他眼中,十分礙眼,到了刺眼的程度。
阿嬌莫名問道:“怎么了?”眼神天真無辜,真是天生的好戲子。
可辛禾野竟然舍不得對她發(fā)火,這是二十年人生中從來沒有的體驗。從前,他也不會如此易怒,一個和他無關(guān)的女人懷了孩子,他為什么要生氣?似乎從一開始遇到這個女人開始,他就變得奇怪起來。
為什么?辛禾野輕輕吸了一口氣,一切異常直指一個答案:他對一個騙子產(chǎn)生了好感。
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傾慕于他,或溫柔小意,或典雅大方,或刁蠻任性,無論哪一個,都比一個普通的已經(jīng)有了夫君的農(nóng)家女要優(yōu)秀得多,可他偏偏喜歡上了后者,荒謬可笑。
辛禾野閉上眼,諷道:“恭喜,你得償所愿了?!?br/> “你不是要進我后院嗎?可以,把孩子打掉,我?guī)慊鼐?。?br/> “你讓我把孩子打掉?”阿嬌不敢置信地問。
“不然呢?你想要帶著野種伺候我?”實在是太貪心了,辛禾野冷聲敲打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你一個農(nóng)家女,能做我的妾已經(jīng)是足夠的殊榮,一步登天也不過如此,所以,不要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不要再做這些上不得臺面的送你,乖順一些?!?br/> 阿嬌更震驚了,瞪圓了眼,“你要納我為妾?”
“不然呢?”辛禾野皺起眉,“難不成你一個農(nóng)家女還想做我的妻子?認(rèn)清你的身份,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
面前男人的唇瓣依舊在一張一合,可阿嬌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只感覺腦子里有聲音嗡嗡在響,血液似乎都逆流了,不然她怎么會覺得這樣冷?
什么叫做記住身份?什么叫做不要太貪心?這些字眼,無一不透露著一個意思,辛春河覺得,她配不上他。
阿嬌搖了搖頭,她想,這不是她的辛春河。
辛春河不會用這么不耐煩的目光望著她。
辛春河不會叫他們的孩子是野種。
辛春河不會穿著這樣華貴的衣服,看上去就高高在上。
辛春河也不會想要納她為妾,覺得她配不上做他的妻。
如果是辛春河,就算有了尊貴的身份,也不會這般覺得的。眼前這個人,只是長相身材與辛春河肖似罷了,其他,則是完全不同。
辛春河或許早就死了,她或許早該接受這個事實。
阿嬌眼睛一酸,她長睫微顫,止住要涌的淚水,起身扭頭就走。
她可能或是欣喜或是不滿,但辛禾野沒想到她竟扭頭就走,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質(zhì)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阿嬌望著地面,“我認(rèn)錯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br/> “你耍我?”辛禾野眼里是噴薄的怒氣。
阿嬌道:“對不起,耽誤你的時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