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光潔冰涼,宛如冰封了幾千年的寒石,
禾箏眼神破碎,骨骼斷裂的疼,方陸北下手太狠了,摔她像是摔一件沒有生命的玩偶。
但她知道。
方陸北這是恨她不爭氣。
手肘骨磕在地板上,又疼又硬,她咬緊牙關施力要站起來,頭頂是方陸北憎恨又煩躁的語氣,氣的要爆粗口,“你要還想上趕著犯賤,就別姓方,方家沒有你這樣沒出息的東西?!?br/>
賀云醒一邊拉住他還要一邊制止他的咒罵。
“別說了,箏兒有她自己的理由?!?br/>
“她有什么理由?!”方陸北揉了把臉,在禾箏好不容易站起來時又揮手打到她的腦袋上,推的她眼冒金星,搖晃著往后趔趄了幾步,卻又反抗不得,只能乖乖站著挨打挨罵。
禾箏這幅逆來順受的樣子讓方陸北看了更惱,“丫就是賤!你說說你身上有哪點像小姨?你但凡有她一半的魄力,會是這個鬼樣子嗎?”
提到了不能提的人。
禾箏忽然抬起頭,用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方陸北,瞳仁黑的發(fā)亮,眼眶一圈又紅的駭人,像是憋了很久的淚不敢流,于是全部充盈在里面,鼓鼓囊囊,憋的快要爆炸。
“看什么看!”方陸北吼聲震耳,“我哪句話說錯了?”
賀云醒想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您別護著她,她就是欠教訓?!?br/>
話落,又是一巴掌要往禾箏的腦袋頂上拍過去,她卻忽然用手抓住方陸北的腕子,就著輕薄的西裝布料咬了下去。
將所有痛苦悲戚都發(fā)泄在了這一口里面。
她狠起來是要命的。
方陸北嗷嗷喊著痛,皮膚仿佛都被咬開了口子賀云醒才將禾箏拉開。
她瞳孔放大,滿是浸透的紅色,說話時牙根都在顫抖,“我親爸親媽早就死了,怎么樣也用不著你來教訓我?!?br/>
“你就是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是吧?”這話到底還是傷了方陸北的心,“當初是誰哭天喊地求著我?guī)湍泸_人,要早知道你嫁到人家家是當血包的,還不如讓你早點抹脖子算了!”
“我怎么就是當血包的了?”
“賤命!”
禾箏咬死了唇,吵的她快要窒息,胸口起伏幅度太大,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而暈厥過去,明姨從房內(nèi)沖出來時就看見這樣糟糕的場面。
方陸北手腕被咬傷,血把袖口都給浸透了。
驚呼一聲,明姨忙趕上去瞧,“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流血了,快上醫(yī)院去?!?br/>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嬌養(yǎng)長大的金貴少爺。
方陸北瞪著禾箏,狠啐一口,“我這點傷還用不著,倒是她,腦子里的病是該治治了?!?br/>
二樓臥室房內(nèi)沒有單獨的浴缸。
明姨帶著禾箏到她的房內(nèi)洗澡。
禾箏狀態(tài)糟糕,頭疼欲裂,臉色更是憔悴的可怖,衣服一寸寸褪掉,少了外衣,四肢更是纖瘦,尤其是胳膊上,常年有針頭扎入,已經(jīng)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溫水的熱度升起。
浴室內(nèi)氤氳著蒙蒙水汽,看著她躺進水里了,明姨才關上門,小心走出去。
里面是一片霧,外面同樣也是一片霧,她稍嗆了一下,輕咳出一聲,賀云醒忙滅了煙,藏不住的關切,“她怎么樣了?”
“不太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