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這人來歷不明的會不會是逃犯?”馬氏見杜月娘開了門,生怕她一時心軟將人放進來。
杜月娘強忍住笑,踢了踢叫花子的腳,笑道:“腿不疼了?”
“疼死最好,反正也沒人心疼本公子?!苯谢ㄗ訍灺晲灇獾溃Z氣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好笑的將門打開,杜月娘不等村民們發(fā)現(xiàn),一把將叫花子扯了進來。“你不是被你兄長接走了嗎?怎么會淪落成這個樣子?”
叫花子,哦不,寧逸塵頂著一張臟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悶聲悶氣道:“你認(rèn)出我了?”
“第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你怎么又回來了?”杜月娘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個出生高貴的貴公子怎么就淪落成這個死樣子?聞這味道好像都餿了。
寧逸塵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有洗過澡,渾身上下臟出了新境界,連他自己都快要被自己薰吐了?!拔蚁胂丛?,換身干凈的衣服。”
“洗澡?”馬氏一驚,一把將杜月娘拉到一邊,低聲勸道:“月兒,這人來歷不明的,咱們還是把他送去村長家吧?!?br/> 杜月娘回頭看一眼倚在廚房門框上虛弱的寧逸塵,緩慢的搖了搖頭,“娘,人家好歹幫了我們那么多,今后還指望他繼續(xù)往藥田投錢,再怎么說也不能將人丟出去不管啊?!?br/> “月兒,你說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沒聽懂?”馬氏聽得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見她還是沒認(rèn)出寧逸塵,杜月娘好笑道:“娘,他是之前在山里被我們救出來的那位貴人。”
“是他?”馬氏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加掩飾的不相信?!翱瓷先ヒ稽c都不像呀?!?br/> 人都臟亂差成了這個樣子,確實很難讓人認(rèn)得出來。杜月娘回頭看了一眼寧逸塵,越看越覺得他可憐兮兮的像只被人拋棄的貓,孤苦伶仃的在風(fēng)雨中飄搖。
“娘,你帶寶兒進去,我去給他燒水?!?br/> 將寶兒抱進屋里,馬氏不放心的又走了出來,剛巧看到杜月娘端著熱水往隔間走?!霸聝?,我來吧。”
杜月娘將熱水倒進水盆里,見寧逸塵還站在廚房門口,對他招手道:“自己去打桶井水上來,臟衣服脫了丟出來,我?guī)湍阆锤蓛魰裆??!?br/> 那點熱水能洗干凈嗎?寧逸塵狐疑的走到庭院中,拿起水井旁的木桶奇怪道:“這個怎么用?”
“沒見過別人打水?”杜月娘又打了一盆熱水端進隔間,見他拿著水桶發(fā)呆,郁悶的嘆了口氣。“你這種大少爺是靠什么活到這么大的?看好了,像這樣上下壓這個手把,井水就會自己上來?!?br/> 寧逸塵連洗澡都會有人伺候,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頭啊。
“水準(zhǔn)備好了,你去洗澡吧?!倍旁履镎驹诟糸g門口,對他催促,見他遲遲不肯進去,禁不住狐疑的看向他?!斑€有什么問題嗎?”
看了一眼隔間里冒著熱氣的水盆,寧逸塵黑著臉問:“誰幫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