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哼,馬梅花呢,給老娘死出來,你個忤逆不孝的惡婦,有錢也不想著孝順老娘,不知道老娘吃糠咽菜窮得揭不開鍋了嗎?”
王氏錢被搶了,豈能善罷甘休,沖上去就和老太糾纏到了一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串銅板搶回來,生怕老太再來搶走,死死的護在懷里。
“劉婆子,這是俺們家挖井做工的錢,你憑啥搶。”
劉婆子往前沖了兩步,見搶不到這才不甘心的停下。“這錢是不是馬梅花給你的?你先給我,馬梅花欠你的錢待會你再找她要?!?br/> “那不行,這是俺們家的工錢,交到了我的手上就是俺家的錢,憑什么給你?!蓖跏峡刹簧?,進了她口袋的銅錢再想掏出來,門都沒有。
劉婆子見王氏不上當(dāng),抬頭四下尋找了一番,卻只看到抱著孩子的杜月娘?!霸履?,你死鬼娘呢?”
望著眼前一身灰色布衣的老太太,杜月娘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抖,記憶迅速翻滾,涌上來的都是不太美好的回憶。對原身來說,眼前的老太太簡直比吃人的老虎還要狠上三分。
見杜月娘不吭聲,劉婆子不悅的皺眉,訓(xùn)斥道:“傻站著干什么,我走了一路又渴又累,還不去倒茶搬椅子?”
杜月娘沒有動,目光冷冷道:“你來干什么?”
她已經(jīng)想起這個劉婆子是誰,是原身的嫡親奶奶,她親爹的親娘。本該是最親近的血緣親人,只可惜,對她和馬氏,這個劉婆子簡直比外人還要不如。
自從她爹死后,劉婆子就將她們娘兒倆趕出了杜家,后來甚至在族譜上劃去了她們的名字,權(quán)當(dāng)老杜家根本沒有她們這兩個人。
可即便如此,每年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她還會上門討要奉養(yǎng),一年二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可憐她們孤兒寡母一年省吃儉用才掙了幾個錢,老太太這邊就活生生的扒走了十之八九。如此還嫌不夠,時不時的還會上門打秋風(fēng),比如說現(xiàn)在。
“我是你奶,誰給你的膽子,你敢這樣和我說話?!”劉婆子沒想到她敢回嘴,立刻如螞蚱一樣跳得八丈高。
要是以往,只要她一發(fā)話,杜月娘早就乖乖的照做,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xiàn)在竟敢頂嘴。劉婆子氣得不輕,惡狠狠的瞪著杜月娘,暗恨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了老三的話,直接將這個懷上野種的賤丫頭沉塘,省得現(xiàn)在惹她生氣。
杜月娘冷笑一聲,嘲諷道:“你說你是我奶,你怎么證明?是族譜能證明,還是戶籍能證明?當(dāng)年我爹剛死,你就迫不及待的將我和我娘趕出杜家,那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我奶?”
“好呀你個小賤人,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人在做天在看,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對我說這種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嗎!”劉婆子氣得胸口一陣起伏,氣死她了,這個小賤人竟敢這樣和她說話。
真當(dāng)她是腳底的泥巴,想怎么搓扁肉圓就怎么搓扁肉圓?上輩子她將一生都耗在了軍營,見慣了生死和殺戮,一個鄉(xiāng)下婆子想要拿捏她,怕是拿錯了主意。
“去把馬梅花喊過來,眼見著就要端午了,今年的奉養(yǎng)怎么還不交?”劉婆子見她不吭聲,只覺得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別提多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