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渺渺,將宋靈兒一身如雪白衣,輕輕吹動,此時的她身上并不是平時常穿的靈溪門紫色長袍,往常那張面紗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鬢邊,有幾絲柔的秀發(fā),被風(fēng)兒吹的亂了,拂過她白皙的臉龐,只是她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默默地站在棲旭橋最前方,冷冷的山風(fēng)吹動了樹梢,吹動了她的衣裳,也吹動了她的秀發(fā),但卻不能將她的心事吹走。
宋靈兒獨自駐足,怔怔地向著那輪明月凝望,月光照在她倩麗的身影上,身后影子長長的落在棲旭橋的橋面,就如她那理不清,剪不斷的心事一樣。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瀟瀟,嚴(yán)霜九月中送我出遠(yuǎn)郊......”
“娘,你唱歌真好聽,等靈兒長大了,靈兒也要像娘一樣?!?br/> “靈兒乖,靈兒長大了肯定比娘唱的更好聽?!?br/> ......
“咱家的錢呢?臭娘們兒?咱家肯定還有錢!哭,哭,哭,真他娘的晦氣,老子的財運都讓你哭沒了!”
“靈兒她爹,我求求你了,不要去賭錢了,再輸你的命都要搭進(jìn)去了!”
“你個臭娘們兒,懂什么?老子不賭,你們娘倆吃什么?穿什么?給我撒開!聽到?jīng)]有?!撒手!老子就是拿這條命賭也要賭回來!”
“你要是沒了,我們娘倆怎么活呀,孩子她爹!”
“爹爹,你不要去了好不好,靈兒害怕,”
“沒事,靈兒乖,爹爹就賭這最后一次,爹爹明天贏了錢,就給你帶糖葫蘆還有其他許多好吃的回來?!?br/> “爹爹——!”
.....
“娘,你怎么哭了,爹爹呢?爹爹不是說好今天要給靈兒帶糖葫蘆回來呢?”
“靈,靈兒,你爹,你爹他,回不來了.....娘,對不起你,是娘不好,靈兒......”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
“小姑娘,跟我走吧?!?br/> “你是誰?”
“我是慕容云嵐,以后你就叫我?guī)煾蛋伞D憬惺裁???br/> “我叫靈兒。師傅,我爹,我娘呢?”
“你爹爹和娘去了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br/> “那他們還會回來看靈兒嗎?”
“會的,當(dāng)天上月亮變圓的時候就是他們回來看你了......”
.......
山風(fēng),漸漸大了,她的衣裳開始在夜風(fēng)里飄舞。
往前再進(jìn)一步,就是一片黑暗,就是萬丈深淵。
棲旭橋邊,月光里,那個白衣女子孤單佇立。
滿月的光輝照亮了整個還劍山,卻似乎怎么都照不亮她心里那寸黑暗。在四下無人寂靜的黑夜里,她站在橋邊,緩緩,張開了雙臂,前方就是萬丈深淵,是這月光也無法照亮的蒼茫。
秋意的寒,悄悄的透入了身體里的每一寸肌膚,山風(fēng)肆意的從她單薄的身子刮過,猶如無形中一只大手想要把她無情的推進(jìn)這橋下,無邊的黑暗之中。
她仿佛癡了一般,依然默默的凝望著那輪仿佛就在頭上,觸手可及般的月,任憑著這夜風(fēng),任憑這秋寒,而她就像那在黑夜中盛放的百合花一般,那般動人,那般令人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