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完之后,還嚴(yán)肅地告訴我,救了周明陽只是第一步,正所謂世間事皆有因果,要想化解這段業(yè)障,就必須查出這件事的根源。
我鄭重點了點頭,又跪在地上給師父磕了三個頭,想到這一次見面,再見又不知何年何月,心中酸楚不已。
當(dāng)我再站起身時,師父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我往周圍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四下里陰霧彌漫,眼前哪里有什么陰司街,我分明還在剛才的樹林里。
耳畔,依然有鬼哭神嚎的聲音,若隱若現(xiàn)!
同時,一陣細不可聞的唱戲聲,也在前面不遠處,透過無邊的陰霧,傳入我的耳中。
我頓時明白了,師父的死一定有蹊蹺,剛才師父幫我,不知道是潛意識里本能浮現(xiàn),還是因為師父就在我眼前。
但此時我還不能回歸現(xiàn)實,必須將意識擰成一股繩,一鼓作氣將周明陽的意識喚醒!
想到這里,我信心倍增,盡管周圍還是陰霧重重,鬼哭不絕,我緊握著殺生刃,心里記著師父的囑咐,往那唱戲聲音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這把殺生刃真的很神奇,一路走去,基本上沒遇到什么東西,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在一片霧氣中,一個人站在原地,周圍空蕩蕩的,他卻猶如走火入魔了一般,望著面前的虛空,神情呆滯,目光無神,時而傻笑,就像在看著什么東西一樣。
這個人,赫然正是剛剛在那里獨自看戲的周長明。
但是此時,他周圍什么東西都沒有,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明白了。
那些唱戲的,都是要找周明陽索命的,先前黃快跑也說過,陰魂關(guān)里都是造孽太多,債主的陰魂在那等著索命的,別人干涉不了。
也就是說,誰的索命債主,誰才能看到,而別人是看不到,也幫不了的?
說白了就是,這周明陽也陷入了幻境,只不過是那些毒物導(dǎo)致,他的幻境自然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到。
但在剛才的時候,我已經(jīng)見過戲班子,這說明,我已經(jīng)十分靠近周明陽身邊的毒物了,這些毒物應(yīng)該是用生人的肉身煉制,沾染了一些人類習(xí)性,會讓人意識進入宿主活著前,時常做的一些事情里。
我記得很清楚,就在周明陽的右手邊,鼓樂班子的位置,中間拉二胡的那個老人,眼睛上的兩個瘆人的黑洞。
手持殺生刃,我來到周明陽的身旁,但他還是置若罔聞,似乎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仍然是神不守舍的在那獨自看戲,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同時腳下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往前走去。
剛才師父明確告訴我,如果周明陽看戲入了迷,走到了那些鬼戲班的演員中間,他就會永遠的變成戲班子里的一員,再也回不去了。
見此情景,我立即沖著鼓樂班子中間的位置一抱拳,朗聲說道:“老班主,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我來到這里,一不是為了他求情,二不是為了攔你們報仇,我是來送還這把殺生刃,你們都睜眼看看,當(dāng)年是不是這把刀殺害了你們,如果是的話,那這刀就是你們的仇人,有什么冤仇,盡管沖著這把刀來?!?br/> 話音一落,我把手里的殺生刃高高捧起,舉過頭頂,憑著腦海里的記憶,往前走了幾步,遞到了那“老班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