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瑤一邊扒拉著藤蔓查看外面的情況,一邊等待著姐姐的蘇醒。
昨天的大火燒了一頁,終于因為沒東西可燒了而自行滅掉,只給周圍留下了厚厚的一層灰燼。
著火的區(qū)域甚至連一棟完整的樓都沒留下,全都被燒塌砸碎了。
也不知道這么大的動靜,林珈瑤昨天是怎么沒被吵醒的。
趁著這點空閑的時間,林珈瑤打開了藏身處,點開了【喪尸寶箱】。
因為昨天事情發(fā)生的比較突然的原因,林珈瑤在收完上一輪寶箱之后,就沒有開啟下一輪的寶箱。
看著倉庫里面還剩下的十二顆血晶石,林珈瑤取出了兩顆,直接投進了【喪尸寶箱】里面。
只來得及看到十二小時的撤離時間,還沒來得等那喪尸頁面出現(xiàn)的時候,林珈瑤的骨刺地聽感受到了現(xiàn)實的一點點微小聲響。
她馬上關(guān)閉了喪尸寶箱,就看到之前躺在自己腦袋旁的花憶白,此時已經(jīng)揉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
趁著花憶白還在麻醉狀態(tài)下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林珈瑤伸出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著她的衣領(lǐng),把她提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右手掌中。
“咿......”
在剛被提起來的時候,花憶白的手腳還胡亂的掙扎了一下。
直到看清是誰把自己提起來的時候,才乖乖地垂下雙手和雙腳,任由林珈瑤把她放在了掌心。
“辛苦了?!绷昼飕幱米笫值氖持篙p輕蹭了一下花憶白的腦袋,然后就從安全箱里面取出了一顆血晶石,同樣放在了掌心。
拳頭大小的血晶石,比現(xiàn)在的花憶白大兩倍不止,在血晶石旁的花憶白顯得更嬌小了一些。
在得到了林珈瑤的示意后,小小憶白用尖細(xì)的聲音喊了一句“謝謝媽媽”后,就直接整個人趴在血晶石上啃了起來。
趁著姐姐還沒醒來,林珈瑤開始詢問起了花憶白關(guān)于巫毒教總部現(xiàn)狀的問題。
雖然知道兩個b級喪尸投放過去后,沒有了主力防守的巫毒總部肯定頂不住,但還是確認(rèn)一下才比較安心。
由于花憶白在分心嗦血晶的原因,表述的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林珈瑤還是理出了大概的意思。
a4和假面都在進化到最后關(guān)頭的時候,被一發(fā)rpg給打斷了,受了不小的傷。
為了保證進化的能量足夠,兩頭喪尸開始了瘋狂的搜刮和屠戮,一切血晶體都沒有放過。
花憶白還黏在高樓上往下爬呢,還沒爬到能跳下去不受傷的程度,“金發(fā)媽媽”就已經(jīng)吞噬進化完成,直接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騰空而去了,攔都攔不住。
而另一個“白色媽媽”,殺戮的速度沒有這么快,但造成的動靜是最夸張的。
等花憶白趕到事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小半個區(qū)域都被破土而出的巨大骨刺給籠罩。
隔遠(yuǎn)了看,就像是一頭難以想象的巨大骨骼類血晶體,從地底探出了牙齒。
而除了留在原地大大小小的骨刺以外,那個“白色媽媽”也不見了蹤影。
就像是生怕被花憶白再次黏上似的。
沒辦法,兩個媽媽都不見了蹤影,只能由留在那邊的花憶白進行收尾工作。
由于林珈瑤的血液麻醉,收尾工作差不多要結(jié)束的時候,那邊的花憶白也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剛才才醒來。
這個昏迷,讓少數(shù)的大概兩位數(shù)的巫毒教成員逃離了重渝市。
對于這個結(jié)果,花憶白還是有些內(nèi)疚的,因為沒有完美的完成媽媽給的任務(wù)。
但林珈瑤卻并沒有擔(dān)心這些,只是伸手揉了揉花憶白的腦袋,夸了句干得好。
巫毒教的根基已去,甚至被去的很徹底,活下來的那一小撮人也成不了氣候。
現(xiàn)在的重渝市,變成了比東海市更徹底的“真菌樂園”,還在重渝市活動著的,全都是花憶白感染的類人,成了名副其實的真菌之城。
巫毒教滅了,而且就在一夜之間瞬間覆滅,在外面出任務(wù)的巫毒教成員甚至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想到廣南省應(yīng)該還有許多巫毒教的成員仍在活動,稍微想了想后,林珈瑤對花憶白問道:
“你知道他們的電臺在哪,怎么用嗎?”
“嗯!”已經(jīng)把血晶吞下,身體恢復(fù)成四五歲小女孩形態(tài)的花憶白,看著林珈瑤猛點了一下頭。
“去廣播一下吧,嗯......讓我想想......”
林珈瑤沉思著。
她在想,要用怎樣的廣播,來向那些仍然被巫毒教迫害,或者還生活在巫毒教陰影里的人,宣告這個消息。
......
慶州大學(xué)營地,烏云壓在整個大學(xué)上空。
營地里面的人今天又沒等來太陽,天氣反而一天天的陰沉下去了。
不過對于水源被下毒的慶州大學(xué)營地來說,或許這種陰沉的天氣才是他們想要的。
如果下雨的話,就意味著他們能獲得輕度污染但可以飲用的水了。
“丸子姐......”
在校內(nèi)行政樓的五樓窗口,一個抱著狙擊槍的少女,蠕動著嘴唇向一旁的女人開口詢問道:
“要不我們拼了,上山去把水搶回來吧......”
少女的嘴唇干燥開裂,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全是污濁的黑泥,看起來已經(jīng)許久沒有洗過臉了。
她們已經(jīng)在這里固守了好幾天,好在巫毒教的援軍沒有支援過來,他們能縮在行政樓守這么久。
但因為巫毒教派人去上游水源投毒的原因,整個營地都陷入了極度缺水的狀態(tài)。
還殘存的一些保留的水源,基本上都留給了戰(zhàn)斗人員,但即使是戰(zhàn)斗人員,仍然面臨著嚴(yán)重缺水的狀態(tài)。
她們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只要巫毒教再封鎖多一天,她們將不戰(zhàn)而敗。
坐凳子上的萬梓,聽到少女的話后,沉默不語。
這個少女原本只是一個被營地收留的普通人,被安排一些行政方面的雜事,空閑時間偶爾會進行一些實彈的訓(xùn)練。
平日里的實彈訓(xùn)練,并沒有看出少女有多少射擊方面的天賦,甚至連握槍都不是很穩(wěn)。
但就在守衛(wèi)戰(zhàn)爆發(fā)的時候,選擇留下來的少女,展露出了驚人的狙擊天賦。
她甚至憑借一己之力,直接狙掉了巫毒教陣地中的一個d級覺醒者,不然巫毒教的人不可能選擇圍困而不強攻的。
現(xiàn)在,該萬梓做出抉擇了。
如果要放棄陣地戰(zhàn),強攻山頂,那勢必會死很多人。
要知道,她們營地里最多的不是戰(zhàn)斗人員,而是老弱幼殘......
她回頭看去,后面是在行政樓大廳或坐著或站著的身影,他們抬起滿是油污的臉,看著萬梓的方向。
他們知道,萬梓必須得做出決定了,這種情況為了活下去,一部分的犧牲是必須的......
看著一雙雙明亮的眼睛,萬梓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
雖然她一直自稱是“臨時首領(lǐng)”,只要有更合適的馬上退位,但這么多年經(jīng)營之下,她早都對這里有了深厚的感情。
不然她也不會選擇留下來了。
現(xiàn)在你讓她要下令放棄大半普通人的生命換取剩下人的存活?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知道,無論自己做出了死守的決定還是突圍的決定,其他人都會支持她。
但正是因為這樣,才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這股責(zé)任的重壓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噠噠噠噠——”
遠(yuǎn)處又是一梭子子彈掃到了大樓的墻體上,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讓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猛地顫抖了一下。
有些意志力比較薄弱的人,都已經(jīng)直接哭出了聲,哭聲里傳達(dá)的絕望在整層樓中蔓延著。
這是巫毒教從一開始封鎖時就一直在用的手段,幾乎每隔十分鐘就會有一梭子子彈掃過來,比打點計時器還準(zhǔn)時。
巫毒教的人也不管打沒打中,只要聽到了響就算勝利,每一次掃射都是在挑動被圍困者逐漸脆弱的神經(jīng)。
感受著逐漸變得更加壓抑的氣氛,萬梓知道,她要做出決斷了。
等巫毒教增援到,她們都得死;突圍到山上,巫毒教的增援到,她們也得死。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支撐些什么,可能是求生的本能,讓她想帶著這群人,活的更久一些吧。
“幾點了?!比f梓輕輕開口問道。
在萬梓開口后,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和哭泣,只有偶爾的幾聲抽泣作為背景音響起,氣氛出奇的窒息。
“早上九點......”一個男性覺醒者看了眼手中的機械表后,開口回答道。
萬梓用舌頭輕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開口道:“把儲備物資都搬上來吧,今晚我們......”
“噠噠噠噠噠噠——”
一連串跑動的腳步聲打斷了萬梓要說的話,萬梓輕輕抿著嘴唇,看向了樓梯口的方向。
“咚——”
樓梯口的大門被撞開,一個人抱著懷里的什么東西,摔倒在了地上,然后趕忙跪著起身,拍了拍懷里的東西。
那是......收音機?
萬梓看著那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年輕人,緩緩開口道:“你最好有事。”
“丸子姐,丸子姐......”癱坐在地上的年輕人焦急地拍著手中的收音機,急的快哭出來了。
但萬梓能看得出,那年輕人的臉上并沒有什么驚慌,而是......
狂喜?
萬梓臉上開始慢慢浮現(xiàn)出了疑惑。
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如此激動的嗎?
忽然,萬梓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睜大了雙眼。
收音機......難道是巫毒教有緊急撤退命令?
除了這個,萬梓想不出能有什么讓那個年輕人高興成這樣了。
不排除他瘋了。
“把他抬過來,有什么事情細(xì)說。”
在萬梓的命令下,幾個男人把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像個傻子一樣的年輕人抬了過來。
“沙沙沙......”
“滋滋滋——”
年輕人懷里抱著的長方體高頻收音機,似乎因為剛才撞擊的原因,發(fā)出了陣陣電流音,就跟壞了似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萬梓和她手中的收音機。
眾目睽睽之下,萬梓看向了收音機此時收聽的頻段。
果不其然......是巫毒教的......
“啪啪——”
她伸手敲了敲收音機,在一陣雜音過后,收音機居然恢復(fù)了正常工作。
“滋滋......”
“123,123,喂,哈嘍哈嘍聽得到嗎?”
一個稚嫩的女聲從里面?zhèn)鞒?,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br/> 畢竟巫毒教的播報員每次不是成熟女性聲音就是比較隨意的男音,基本沒有在里面聽過女孩的聲音。
“哦哦......嗯......好的媽媽......嗚嗚......憶白又在兩邊同時說話惹......”
忽然,收音機里面的女孩聲音變小了一些,似乎在跟什么人溝通著。
但那女孩說的話,卻讓在場的人一頭霧水。
別說她們營地人了,就連外面此時正在圍樓的巫毒教人,聽著收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也是一頭霧水。
看頻段,是總部的頻道沒錯,但對話卻莫名其妙的。
難道是有小孩跑去電臺玩廣播了?不可能???那里可是巫毒教守備第二嚴(yán)密的地方。
在通訊手段匱乏的末日,廣播可算是巫毒教的象征和門面,只要電臺廣播一直在,那巫毒教的影響力和調(diào)度能力也就一直在。
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等待著電臺里面的聲音再次響起。
“滋......”
“咳咳——”
里面女孩的聲音消失,很快,轉(zhuǎn)變成了一個清冷的少女音。
這是換人了?
與此同時,在重渝市的電臺大樓,一個小女孩正跪在凳子上,雙手撐著桌子,戴著外皮已經(jīng)脫落的耳機,對著面前的麥克風(fēng)嚴(yán)肅地說著什么。
雖然看起來像是小女孩的樣子,但她的聲線卻模擬成了少女的模樣,似乎是在刻意模仿著某人說話。
而她口中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足以顛覆整個中南部所有人的認(rèn)知。
“位于重渝市的巫毒教總部已經(jīng)被徹底剿滅,巫毒boss巫荷珺、b級覺醒者阿南,b級覺醒者洛,都被斬首于昆州市?!?br/> “警告殘余的巫毒教成員放棄無用的抵抗,兩名我方b級覺醒者已經(jīng)趕往廣南省,見巫毒殘黨,殺無赦?!?br/> “再重復(fù)一遍,位于......”
此時的廣南省內(nèi),大多數(shù)還在逃亡或者還在抵抗的幸存者,都從廣播內(nèi)聽到了這個消息。
幾乎所有人都完全愣住了。
什么情況?這幾天還在瘋狂作威作福的巫毒教,怎么瞬間就“覆滅”了?
這是真的?還是巫毒教發(fā)出的煙霧彈?
位于慶州大學(xué)行政樓的眾人,她們臉上的表情基本上可以反映了其他所有幸存者的表情。
真的假的?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錯愕,聽著這個在巫毒教頻道中不斷循環(huán)播放的音頻。
幾乎沒有人臉上露出什么激動或者高興的表情,所有人對這個事情都抱著一個懷疑的態(tài)度。
就連萬梓自己,眉頭都緩緩皺著。
這算是什么......
巫毒教的老家和所有巫毒b級覺醒者被一鍋端了?而且都在昆州市?
開玩笑?巫毒教的b級覺醒者排隊過去昆州市被槍斃?
越聽越像是巫毒教放出來的煙霧彈了......特別是那幾個b級覺醒者和boss的名字,她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與營地人反應(yīng)不同的是巫毒教的車隊。
他們怔怔地聽著巫毒教廣播里面播放的東西,面面相覷。
家沒了?
啥情況?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這是boss或者是誰搞得一個惡作劇,但當(dāng)這個循環(huán)廣播持續(xù)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候,他們的面面相覷,也逐漸轉(zhuǎn)變成了難以置信。
別的不提,那幾個b級的名字,別的幸存者不知道很正常,但巫毒教的覺醒者基本上都是清楚的。
“大哥,是真的嗎?”圍著大學(xué)營地的車隊里,一個巫毒教的小弟對一輛吉普副駕駛上坐著的表情陰晴不定的男性覺醒者問道。
都不用聽到回答,看他臉上的表情,小弟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直打鼓了。
“媽的......”男人咬著牙關(guān),咒罵了一句,“肯定是有人飛大了趁boss不在去動電臺了?!?br/> “那我們......”
“再等等,別急,等會就會有人去收拾這個家伙了。”
一分鐘過去。
五分鐘過去。
半小時過去。
一小時過去......
直到整整三小時過去,巫毒教的所有頻道,甚至包括音樂頻道在內(nèi),都在播放著巫毒總部已經(jīng)被剿滅的廣播。
此時,在大學(xué)行政樓里面,那些原本已經(jīng)絕望的人們,都紛紛站了起來,透過破碎的窗戶看向了外面。
“遠(yuǎn)離一下窗戶,小心狙擊手,遠(yuǎn)離一下窗戶!”
萬梓盡力在指揮著,但她也忍不住朝著窗口的方向靠去了。
透過行政樓可以看到遠(yuǎn)處的學(xué)校大門,大門處原本停著的巫毒教車輛,紛紛啟動,發(fā)出了轟鳴,朝著遠(yuǎn)處駛?cè)ァ?br/> 甚至連帳篷什么的都沒有收,有種狼狽逃串的意味在里面了......
“巫毒教......跑了?”
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這聲詢問,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領(lǐng)袖萬梓的方向。
“電臺說的......是真的?”
此時的電臺,仍然在斷斷續(xù)續(xù)的播報這這個消息,就算是“單曲循環(huán)”了三小時,在場的人仍然沒有聽膩這個不太悅耳而且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電音的聲響。
“不清楚......”
“轟隆——”
就在這時,天空中響起了一道雷鳴,閃電短暫照亮了行政樓,隨之而來的,就是豆大的雨點從空中滑落。
“雨......下雨了!”
“下雨了?。?!”
所有人都貼近了窗邊,竭盡全力伸出手去接水,甚至有人直接把身體掛在了窗邊,仰頭對著天空。
在大雨落下的這一刻,被壓抑了許久的,已經(jīng)饑渴無比的人群,似乎在這一刻忘記了巫毒教的存在。
直到有一個扒在窗邊的人脫力差點摔下去,被眾人拉住的時候,行政樓里的氛圍才重新恢復(fù)了過來。
剛才即使是他們這樣在窗邊,巫毒教的狙擊手都沒有開槍......巫毒教可能真的走了!
“啪嗒啪嗒——”
除了密集的雨點聲以外,整個五層就剩下了收音機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因為降雨的原因,收音機的雜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