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消耗的念力恢復了五成左右,樓下傳來撲鼻香氣,年輕女子已經(jīng)備好了餐飯,見到站在二樓的男子頓時招手喊道:“哥!吃飯了!”
戚望下樓,拿起碗筷。
二人邊吃邊聊。
笑意盈盈的年輕女子一直留心著男子的神態(tài)舉止,她說著說著,突然冷不丁的道:“哥,我擁有靈根了。”
年輕掌柜夾菜的動作毫不停頓,隨意道:“是么,恭喜。”
李方物微微瞇眼:“哥,你知道靈根么?”
戚望吐掉嘴里的魚骨,平靜道:“看書上寫過,是一種很厲害的天賦吧,怎么了?”
貌美女子見到男子投來的視線,展顏一笑,用力搖頭。
李方物心頭仍存有最后一縷疑慮,雖然學院長輩早就懷疑她擁有靈根,可這種天賦唯有宿主自主覺醒,外人很難強行開啟,她以前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感應到絲毫,可沒想到這只是喝了點酒,睡了一覺便擁有靈根了?
可她也沒法想象,這件事會和眼前人有關(guān)。
哥只是個普通人阿,山下的凡夫俗子,體內(nèi)毫無靈力。
李方物打消心頭不切實際的想象,轉(zhuǎn)而笑道:“哥,年終大比是明天,但下午會有一場前考,篩選修為,唯有達到靈力八重以上的才能登臺明日的大比?!?br/> 戚望埋頭解決碗里飯菜,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吃完飯的戚望又拖著李方物下棋,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著,剛想編個理由逃走,卻被戚望淡淡的一句“坐下”定身,乖乖執(zhí)棋。
過了一會,門口走來一介蓑衣。
李方物連忙起身,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晃手:“導師!”
喬永看了一眼棋盤邊的年輕男子,后者對他微笑示意,他隨意點頭,而后對著這個得意門生沉聲道:“前考之前還得去登記,別遲到了,趕緊吧?!?br/> 李方物連連點頭,對著戚望笑嘻嘻道:“哥,那我走了?。〉葧?!”
年輕女子如靈蝶飄然離去。
喬永摘下蓑衣,掛在墻上,瞥了一眼正在收拾棋盤的戚望,笑道:“你也會下棋?”
戚望微笑道:“粗略懂點。”
喬永隨之坐下,哈哈笑道:“剛好前考還有點時間,我們下二盤打發(fā)時間吧,方物那丫頭的棋藝就是我教的,她天資聰慧,學什么都快,在棋道上更是進步迅速,可惜心思不于此,否則我倒是愿意傾囊相授?!?br/> 本欲收起棋盤的戚望略微一頓,將裝滿的黑子棋罐推至喬永手邊“舍妹承蒙導師照顧費心了。”
喬永看了一眼黑子。
黑子先行,執(zhí)黑為敬。
二方實力若相差不小,弱的一方往往會主動拿黑棋,可這家伙倒是半點不客氣,干脆推了黑子過來,是不懂行么?
年輕掌柜看向喬永。
后者并未猜先,笑道:“你先行吧?!?br/> 戚望并未計較,白子敲于棋盤中心,落子天元。
金角銀邊草肚皮。
喬永失笑搖頭,果真不懂棋藝的愣頭青?
他對戚望的印象其實不淺,當日面館一事,這年輕人的表現(xiàn)可是讓他頗為意外,這也是他為何現(xiàn)在會提起一絲興趣坐下的原因,不過目前看來,還是想多了。
喬永隨意落下一子,心思卻已經(jīng)不在棋盤之上,只求趕快結(jié)束,動身離去。
原本和李方物下棋每一步都需要沉吟思考許久的戚望此刻卻如同變成了李方物,落子如飛,甚至都不會加以思考,幾乎是在喬永剛剛下完的一瞬便落手。
甚至于說,他的對應落子比喬永下的還快上一分!
如同未卜先知!
原本心思飄搖的喬永短短十幾手便猛地驚醒,難以置信的望著對面的年輕人,后者氣定神閑,巍峨不動。
喬永凝神靜心,認真對局。
難不成這小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棋道高手?
一介凡夫俗子罷了,棋道再高能高到哪里起?他喬永可是鉆研棋道二十余年,在修煉界都小有名氣,被譽為聚嬰境的小國手。
可喬永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僅僅數(shù)分鐘,他便怔怔的看著圍攏的白子,如一條白龍,勢不可擋,他第一次正視起對面的青年,縱使極為不甘,仍是只能投子認輸。
“再來!”
喬永沉聲,收攏棋子。
戚望默默的收回白子,伸手示意,再不敢輕敵的喬永全神貫注,落子左下金角,戚望旋即跟上,二人捻子迅速,剎那棋盤便擺滿一半。
可喬永卻越下越心驚,他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對方捷足先登。
巧合?
不,絕不是。
喬永看著對面從容的青年,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氣度于常人截然不同的家伙,可能真的有古怪。
輸。
輸。
輸。
連屠三把大龍。
喬永從未見過落子如此之快之狠的下法,他自認為心智堅韌,可遇到如此怪事也不禁心神搖曳,難以相信。
學院之內(nèi),有古樸鐘聲響起。
死死盯著棋盤,舉步維艱的喬永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