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一頭扎進了地下洞穴。
這片山林之中,有著一個個雨水經(jīng)年累月沖刷而出的地下洞穴,幽深寂靜,曲折環(huán)繞,如同一個巨大迷窟,正常人是絕對不會想下到這種絕命之地的,即使是修煉者,若是一個不慎,也會在其中迷路,失去方向。
劉厭眼見這小子竟然逃入了地下洞穴,微微搖頭,冷笑不已。
入古強者,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一個小小的地下洞穴,今天就算是寸寸打塌這方圓百里地皮,他也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抽筋拔骨。
二者的速度,毫無可比之性。
化身白虹的劉厭已經(jīng)能夠見到前面逃竄的背影,可奈何這洞穴實在九曲環(huán)繞,而這小子慌不擇路,只要是個地方就往里鉆,時刻需要變換方向的劉厭速度再快也需要一個提速過程,竟然一時間只能堪堪遠跟在他身后。
“念力……”
劉厭當(dāng)然能感受到前面青年身上散發(fā)的奇異能量。
他周身的念力如同一只只觸手般,在前方無數(shù)岔道、洞口延伸,將一切路線反饋而回,這種神異操作只有念者才能做到。
戚望在這地下洞穴如魚得水。
劉厭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更何況對于眼中的螻蟻,他食指指節(jié)抹過嘴唇,瞇眼成縫,體內(nèi)靈力瞬間爆涌,一剎那充斥了整條通道,蔓延數(shù)百米。
前方的戚望頓時如陷泥沼,速度驟降。
劉厭獰笑暴沖。
戚望干脆不再對抗那厚重靈力,停步回頭,露出詭異笑容,隨后縱身一躍,跳進眼前一個漆黑通道。
劉厭緊跟其后。
“你必死無疑!”
劉厭厲喝,隨之入洞。
這條通道很是深長,二人在狹窄通道內(nèi)不停下滑,足足過了一分鐘方才到底。
一片微亮。
落地后的劉厭當(dāng)即鎖定了前面的青年,然而后者卻是看著周圍。
下落點是一個巨大的洞窟,洞頂天穹足有三十米高,大自然的鬼斧刀工令人望而生畏。
本欲直接摘下青年頭顱的劉厭覺察不對。
好濃厚的靈力氣息!
怎么可能?
劉厭霍然睜大眼眸,即使以他的定力,此刻看著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發(fā)亮的微光大吃一驚。
“云靈石?。俊?br/> 劉厭僵硬在原地。
怎么會有如此之多的云靈石?
按照正常而言,就算是礦脈,一平方米頂多也就二至三塊云靈石,而在這里。
密集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那是……”
劉厭死死盯著洞穴中間尤為巨大的碧藍色石塊,足有十幾丈龐大,至少有十噸開外!
云靈石王!
“如此巨大的云靈石王……”劉厭已然懵了,他猛地回頭,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
他突然驚醒了。
這一路而來,恐怕全是走在礦脈之上。
也就是說,從城外到這里,足有二百里,都是一條云靈石礦脈!
否則怎么會有如此產(chǎn)量的云靈石王!
被巨大驚喜砸中的劉厭通體一涼,他緩緩轉(zhuǎn)身,盯著遠處云靈石王邊上站著的一男一女,如臨大敵。
而那麻衫布衣的青年亦是緊緊皺眉,看著這一前一后闖入此地的二人。
一個念者,面館的掌柜。
一個入古,劉家的家主。
三生古國的明珠公主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青年身邊。
早在二天之前,他們就下到這里了。
程冉自認見識無數(shù),定力超群,可跟著仇惑下到這地底后,整整半個鐘頭沒緩過神來,之后她便更畏懼眼前這個男人了。
年輕掌柜緩緩倒退,緊貼在墻壁上。
劉厭此刻哪里還管的上戚望,他滿眼都是那價值連城的巨大云靈石王,但他同樣也未曾失去理智,拱手沉聲道:“劉厭,見過道友?!?br/> 仇惑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誤闖?不,那也太巧了吧,知曉目的地?不,不應(yīng)該,沒人知道這里?!?br/> 劉厭面色緩緩暗沉,低沉道:“道友,此地寶物,見者有份,我們可以商量商量,如何分配。”
仇惑看了一眼劉厭。
仇惑突然笑了,“你也配?”
劉厭頓時勃然大怒,可畢竟是一家之主,經(jīng)歷風(fēng)雨無數(shù),剎那就壓下心頭情緒,面沉如水:“道友,此地寶物如此驚人,你想要獨占,怕是會撐破肚子吧?!?br/> 仇惑籠袖而立,笑瞇瞇道:“劉厭,入古三境,你連一重古都沒摸到門檻,也有這底氣說這么硬氣的話么?”
被一眼看穿底細,劉厭仍舊不動聲色,說道:“道友,我雖并非你對手,可一心想走,你也留不住我,到時候我若將此地消息放出,二百里的云靈礦脈和十幾噸的云靈石王,后果如何,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br/> 仇惑若有所思,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br/> 劉厭心頭略松,這表示還能有的聊,然而還不待他繼續(xù)說話,一枚漆黑色金屬碎片鬼魅般浮現(xiàn)在他脖頸處,毫無半點波動。
可劉厭卻面色陡變大變,嗅到了久違的死亡氣息,身子本能的朝一旁撲去,體內(nèi)靈力瞬間于身前形成堅硬的防護。
“噗哧……”
凝固堅硬的靈力屏障,在那平平無奇的金屬劃動之下,脆弱如一張薄紙,應(yīng)聲裂開,看的劉厭睚眥欲裂。
一抹血線乍起。
僥幸避過喉嚨要害的劉厭依舊丟了條手臂,他死死咬牙,又心悸又憤怒,比起斷手那幾乎令他失去理智的痛苦,他更多的是產(chǎn)生了源自心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