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開著車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一貫不愿意接陌生電話的我此刻卻清楚地知道,這說不定是哪個同學打來的,就接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姜翠翠,她一張口我就聽出來了。
“翠翠,怎么是你?有事嗎?”
我感覺她在遲疑,只好等著她。
終于,她說道:“老武,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比我鬧心,但要是不跟你說說,我這心里難受啊!”
我一下子想到她和李鵬飛的情感糾葛,就說:“翠翠,因為一直沒跟你單獨說上話,其實我也想找你聊聊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好好的為什么要鬧離婚呢?難道真的是李鵬飛在外面有什么事?”
她嘆了口氣,說:“其實,離婚是我提出來的,你也知道,鵬飛在家是獨生子,他家還有產(chǎn)業(yè),而他爸我公公又年齡大了,一直希望能有個孫子,可我……你還沒結婚是吧?有些事情你不懂。錯不在他,而是因為我!”
我一驚,問道:“怎么,姜翠翠你有外心了?”
她急了:“什么呀!我說的是生孩子的事,我去醫(yī)院檢查過了,醫(yī)生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孩子,是先天性什么什么的,就不跟你說了,反正就是這么個情況!你說,我能耽誤了他嗎?”
我終于明白了姜翠翠的良苦用心,可兩下人感情那么好,難道就因為沒有孩子而選擇分開嗎?
我這話一出口,姜翠翠就說:“老武你不知道,其實不僅僅是我公公,我自己也非常想要個孩子,可是……老武,我知道李鵬飛就跟你好,你得勸勸他,不能再固執(zhí)了!”
我說:“人都說勸合不勸離,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這種事情別人能勸得了嗎?要不然你再想想?就沒有別的什么辦法?或者你們兩個收養(yǎng)一個孩子?。俊?br/> “那怎么行?我公公傳宗接代思想非常嚴重,不是自己的根,他心里能好受嗎?行了,不說了啊,她們過來了,就這樣!”
說完,她把電話掛了。
看著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我心情又莫明地沉重起來。想想當初上學時多好啊,沒那么多煩惱,這些年來我還以為就自己過得不順心呢,原來各有各的苦啊。
我趕回他們住的地方時,幾個人正聚在老大房間里不知討論什么呢,屋里七嘴八舌的正亂著呢,見我回來了,老大說:“正好咱們武書記回來了,讓他給斷斷!”
我走到茶幾上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著。
老三曹維說:“咋渴成這樣呢?干什么去了這是?”
我喝完水把空杯子放下,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們問:“你們聊什么呢這么熱鬧?”而我此刻的心情卻根本熱不起來,還必須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
“老武你說,翠翠非要跟我離婚,可他們都說是我的錯,我做什么了我?”李鵬飛開了腔。
我這才明白他們討論的是什么事,想到剛才姜翠翠說的話,看著李鵬飛滿肚子的委屈,我還能說什么呢?勸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必須由他們自己解決,別人包括李鵬飛他父親的想法,都只能當作參考,起不了決定作用。
想到這兒,我說:“關于大個李的事情先放一放,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誰對誰錯咱們都沒有發(fā)言權。現(xiàn)在最著急的是討論一下咱們那個六木公司的事情。”
老三曹維一聽就來了興致,把椅子往前搬了搬,伸著脖子說:“老武你快說說,還有什么具體想法?”
老大李永平笑著說:“你們研究吧,我聽聽,到時候或許還能給你們提點建議啥的?!?br/> “老大你真不參加呀?”老三問。
他搖著頭,只笑不答。
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妖精就是老妖精,他現(xiàn)在有自己的事業(yè),肯定是想著我們幾個人能折騰出個啥來?都說辭職下海,那海里是那么好玩的?鬧不好闖不出名堂來不說,再被海水給淹著。
我抬了抬手:“算了,大哥不參加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那就不勉強了。李鵬飛!段剛!你們倆呢?”
段剛說:“二哥,我不是說了嘛,這次回去就辭職,咱們一起干,正好還離那誰近一些?!闭f完就笑。
他一說,我就想起了伊蘭,眼前似乎是她那張臉在笑,還有那晚聽見她說的話,不禁搖了搖頭,以你一個小小的段剛能駕馭得了她?誰知道呢,都說一物降一物,或許他們在一起能合適吧。
我又看李鵬飛,等著他表態(tài)。這貨垂頭喪氣的,胳膊拄著椅子背,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盯著地面發(fā)呆。
我抬腿踹了椅子腿一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