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姬水城出發(fā)到炎黃宗,以車隊的速度,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如孟凡麟之前所說的一樣,大概需要十天的時間。其實若是加快一點速度的話,十天的路程完全可以壓縮到七天,但對于孟家來說,卻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孟家自崛起以后,在炎黃宗、炎黃學(xué)院和附近幾座城池中,都各開設(shè)了一到兩家丹房,經(jīng)營丹藥生意。平日里這些丹房煉丹所需要的原材料,基本上都能在當(dāng)?shù)卣业?,而剩下的那些比較短缺的藥材,則是由孟家從姬水城統(tǒng)一收購,然后再發(fā)往各地丹房。而這孟江,就是專門負(fù)責(zé)從姬水城到炎黃學(xué)院這條線的。
要說這孟江跑炎黃學(xué)院,也跑了有十幾年了,手底下的百十來號伙計,大多也都跟了他不短的時間。這條運輸路線,他們來來回回走了也不下百遍了,在哪要急行、在哪要緩行、在哪要休整,這么多年也都養(yǎng)成了習(xí)慣,再加上他們?nèi)藬?shù)眾多,而且走的都是大路,也不必?fù)?dān)心被人劫道,所以,把原本輕輕松松走完的十天路程,壓縮到緊張疲憊的七天,那根本就是毫無意義。更何況,如果真的碰上了劫道的,那這百十來號人若是因為急于趕路而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那交起手來,可不免要吃個大虧,到那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在很多人想來,效率應(yīng)當(dāng)高過一切,孟江這種“寧停三分,不搶一秒”的行為,多少有一些磨洋工的嫌疑,但不得不說的是,若不是因為孟江合他這一眾伙計“磨洋工”的習(xí)慣,那這一次,孟家可能就要損失慘重了……
在胡一尊和孟江出發(fā)后,起初的四日里,就如平常一樣,大家聊聊天、趕趕路,該休息的時候休息、該干活的時候干活,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但到了第五日時,卻被一群山賊打扮的人攔了下來。
這群山賊大概也有百人左右,各個兇神惡煞、手持兵刃,而站在他們身前,率領(lǐng)他們的,則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名在體型上形成鮮明對比的親兄弟。這兄弟二人各自騎著一頭妖獸,哥哥體型高大,手持一把大錘,看起來粗獷威猛,弟弟身材瘦小,雙手各持一把短刃,看起來陰狠毒辣。
面對眾多山賊,孟江顯得有些詫異,但卻絲毫沒有懼意,他詫異的是,這條路走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沒碰上過山賊,怎么今日就偏偏碰上了?而他之所以沒有懼意,不僅是因為自己身修為強勁,更是因為他手底下這一幫伙計,各個都是他精挑細(xì)選出來的高手,就算是真的打起來了,那勝利的一方肯定也是自己。當(dāng)然了,能不打起來是最好的,畢竟一旦開戰(zhàn),就必然會有損傷,而他孟江可舍不得看著自己手下的伙計們負(fù)傷或是身死。
短暫的詫異之后,孟江坐在馬上,對著山賊頭領(lǐng)一拱手,微笑著說道:“兩位當(dāng)家的,鄙人乃是姬水城孟家之人,不知可否借道一過?”
“孟家?呵,我管你是哪家的,今日……”那名高大的山賊首領(lǐng)冷笑著說道,只是才剛說道一半,便被他的弟弟,另一名瘦小的山賊首領(lǐng)打斷道:“哥,先別著急……”,隨后對著孟江一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孟江,孟前輩?”
“前輩一詞萬不敢當(dāng),在下確是名叫孟江,二位當(dāng)家這是認(rèn)得在下?”孟江心中疑惑,這什么時候連山賊都認(rèn)識自己了,莫非這二人本身就是沖著自己來的,早已將自己調(diào)查了個清清楚楚?可聽這意思,似乎也不是這么回事啊……
‘“十幾年來,每次都走同樣的路,在同樣的地方休息,而且每次路程必為十日,來時是十日,回去時也是十日,十日孟江,在這條路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孟前輩,按理來說,你可是我們這些落草之人最為中意的打劫對象,可十幾年來,卻無一人對您動過手,您可知只是為什么?”說到這,瘦小首領(lǐng)稍微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可這幾十年來,您是路遇不平必定拔刀,但見窮苦必然接濟,即使是我們這些落草之人,也頗為敬重您的人品,所以這些年來,不曾有任何人對您出過手?!?br/> 孟江一聽這話,心中頓感疑惑,不由的開口問道:“這位當(dāng)家的,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今日又為何要攔住在下的去路?莫不是在下最近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惹得二位起了替天行道之心?”
“哈哈哈!”那瘦小山賊首領(lǐng)大笑道:“孟前輩說笑了,今日我兄弟二人,本意并非是要攔截孟前輩您,只是湊巧罷了,孟前輩若是想要通過,隨時都可以,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我們聽聞,你這車隊中有個炎黃學(xué)院的小子,只要您把那個小子留下來……”
“不可能!”不等那瘦小山賊首領(lǐng)說完,孟江便直接打斷道:“你說的那位小兄弟,是我孟家大少爺?shù)呐笥眩颐霞掖笊贍數(shù)呐笥?,就是我孟家的朋友,我孟家之人,可從來沒有出賣朋友的習(xí)慣?!?br/> “孟前輩,若是你不將他交出來,那咱們可就只能一戰(zhàn)了,到時候,你手下的這幫兄弟可免不了會有損傷,為了那么一個小小的武師,值得么?”
“正如你所說,為了一個武師而使得我這幫伙計受到損傷,確實是不值得,但我今日若是將他交給你們,又有誰敢保證,下一次我會不會為了自己而出賣我的伙計們呢?所以,不必多言了,要戰(zhàn)便戰(zhàn),若是不戰(zhàn),便讓開道路?!闭f罷,孟江渾身一震,猛地將自身的氣勢爆發(fā)而出,用以表明自己的決心。